关于她究竟什么心境她已经不想再关心。
容慧目光逐渐聚焦,半晌,说起那段过往:“许潜带着我们从江南到西北——”
“许潜?”戚缭缭忍不住打断。
当日她跟皇帝打听燕棠身世真相时,这些旁枝末节的事情都忽略了过去。
如今问起她这些,也不过是为了对当年的事情做一个还原。
但许潜出现在这里,让她有些意外,但又似在情理之中,的确许潜那里曾有把来历蹊跷的扇子,可以证明他跟江南或许有些缘份。
“对。”容慧轻吐着气,平淡到没有波澜:“他到达钱塘,带领了我和派来照顾我们安全的四个侍卫一道北上。
“到了大同过去不远,那天明明还是白天,他忽然让我们在驿馆停留了下来。然后他开了好几个房间,我们刚安顿,他又进来让我们跟他换了房间,像是在做什么安排的样子。
“再接着他就出去了。
“我那会儿年纪小,捱不住舟车劳顿,当时就睡了。
“但睡到半路被容敏摇醒,我记得很清楚,她当时脸色很不对,然后不让我出声,带着我到了楼下杂房后头藏起来,我看到许潜和侍卫们在院子里说话。
“别的我记不清楚了,但是清楚记得他当时说段鸿飞死了,还说太子也在西北什么的……
“后来她受不住这打击上了街,我也跟着侍卫们去了,就这样,我们失散了。”
说到这里她抬头道:“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带我下楼去窥听,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但我当时迷迷糊糊的,直到听到段鸿飞死了的消息才清醒。
“然后她又失控地冲了出去,后来的事情太乱了,我已经没有了印象。”
戚缭缭凝眉看她:“所以你怀疑许潜是得了皇上某种授意而故意刺激了容敏?”
“难道我能不这么认为么?”她说道,“许潜明明知道容敏身怀六甲,这种时候他们偏偏还在院子里议论这件事,难道不能让人疑心他是故意的?
“而他只不过是奉命行事,当时段鸿飞是大殷元帅,没有人指使他,他怎么敢?”
戚缭缭搁在膝上的手不觉定下来。
皇帝当日也没有说到她们是怎么失散的,她也因为急于知道燕棠的身世而没有在意这些细节。
照她所说,再结合起之前她和萧珩探得的结论是许潜有可能事先就知道了某种信息,那许潜的动机恐怕就不简单了。
但皇帝如果真有杀段鸿飞之心,是不可能会抚养燕棠还栽培他的,更不可能还跑到西北来吐露实情。
可许潜又的确是皇帝的近侍……难不成他是奉了别人的什么命令?毕竟当时的皇帝还只是太子。
如果是这样,许潜是去围场之前把许灵莺的生母送走的,他们一直以为许潜是在那个时候就有了危机感,那么从容慧所说来看,也许事实上他应该是从一开始就走了一条跟皇帝意念相悖的路?
她坐了会儿,见容慧也目光幽幽不知在想什么,遂起了身。
原本她还想问问段鸿飞和容敏的事情,想想也没有必要了,燕棠显然并不再因身世而纠结,关于他父母亲的事情,他想知道,自然会去打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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