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江南,细雨纷纷,花瓣残红几飘零。
金陵城风光依旧,文人士子们在孜孜不倦地诽议着某些朝臣的无能,讨论着建奴此番入寇攻破了几座城,抢了多少钱粮,虏走了多少百姓。
末了,不记唾骂一声“匪类也,诚可耻!”
可骂归骂,江南的文人士子并没有多少同仇敌忾,更没有多少感同深受,仿佛那些被杀的百姓并不是汉了,讨论几句也不过是兴之所至,与他们无关。
第三次来金陵,李川对这座江南第一大城的魅力又有了新的体会。
化外之人把江南形容成天堂,并非没有道理。
金陵的繁华和安逸令人流连望返,也就难怪那些化外之人在听到一些传言后,将江南想象成了天堂,如果不是天下动荡,李川也愿意在金陵养老。
这里山清水透,也没有污染,相比与几百年后的钢铁城市来说,的确与天堂无异。
媚香楼是秦淮河边上的一座花楼,在金陵的名气不小。
天色渐暗,宾客渐渐的多了起来。
不过来媚香楼的恩客,大多都是彬彬有礼、谈吐不凡的文人士子或权贵,因此媚香楼的姑娘们不用打开窗户以色娱人,招揽客人,所以从外面看不到什么。
媚香楼斜对面,也有一座花楼,叫金凤楼。
邻街的一间厢房里,李川站在窗户边,在负手打量街上的人流。
“公子,奴家陪你喝杯酒吧!”
身后,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走过来,脸上带着讨好。
来了青楼却不叫姑娘,一旦有事必然会成为怀疑对象。
李川也不矫情,就随便让鸨母安排个姑娘过来。
可没想到的是,安排过来的竟然是个十二三岁,还不知道开始长毛了没有。不过小姑娘眉清目秀的,虽然才开始发育,但已经有了点美人胚子的雏形。
“你叫什么?”
李川随手接过酒杯,打量着小姑娘问。
他对这样的幼女没兴趣,但聊聊天还是可以的。
小姑娘脆声声地道:“奴家叫寇媚。”
“寇媚?”
李川一怔,最近他从淘宝上买了许多关于大明的书籍,也读了不少,寇媚这个名字也并不陌生,就不知道此寇媚是不是彼彼寇媚。
“正是!”
小姑娘好奇道:“公子听说奴家的名字吗?”
“听过!”
李川点了点头,仔细打量她,十二三岁的年龄,明媚晧齿,透着少女应有的纯真,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可眼神深处却藏着风尘女子特有的谦卑和讨好。
年龄吻合,就不知道是不是传名后世的寇白门。
李川问道:“秦淮河还有没有叫寇媚的?”
小姑娘想了半天,摇头道:“秦淮河没有跟奴家同名的人。”
李川点头,既无同名之人,那多半八九不离十了,想想这小姑娘最终的下场,出身于世代娼门,好不容易嫁了个国公,既使做妾,也好过在青楼接客。
可那个国公却是个没卵子的货,差点被大妇卖掉。
“可愿赎身?”
李川做事全凭本心,有点同情这姑娘,就想帮她一把。
“公子要替奴家赎身吗?”
小姑娘愣了下,有点不敢相信。
李川点头:“只要你愿意,我就替你赎身。”
小姑娘喜却不乐意,半天没有吭声。
李川也不勉强,像小姑娘这个年岁,还没体会到混迹风尘的辛酸,直到洗尘铅华,芳华不再时,多半会后悔今日的犹豫,可既然做出了选择,就得为自己的无知买单。
时间悄悄流逝。
小姑娘牢记妈妈的教诲,使劲浑身解数讨李川的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