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有人打岔,那熊镐也在此时反应了过来,而后急忙冲着那群不开眼的士卒怒骂道:“你们要造反么?一群不开眼的家伙,还不快把武器放下。”
每一个国家都有忠心于君主的人,同样也有心存叛逆或者是完全无视君主的存在。
而熊逢的民心只有70,代表着整个罗国的人不是全都对他抱有尊重。
至少他眼前的这些熊镐手底下的士卒不曾对他带有丝毫的尊重。这看似一件寻常的事情,但对于熊逢来说,便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给他提了一个醒。
哪怕是有些在他的面前表现得再是忠心,但这些人的亲属与手下却不见得。
他想起了历史上许多朝代的典故,就像是曹操权倾朝野之时不曾篡位,他的儿子即位后却篡位了。就像是司马懿与司马昭父子在位之时不曾篡位,他们的继承人却篡位了。
难道说曹操司马懿司马昭的后代篡位了,他们这些当父亲,当爷爷的就真的全都是奸臣么?此事恐怕也不见得吧?要怪的,其实也只能怪时代给了他们太大的权利,以至于他们能够把持得住,他们的子孙却无法把持对权利的渴望。
他想起了罗士信,就算是罗士信因为系统的缘故对他百分百的忠诚,但是罗士信也会有手下,有偏将,有士卒,这些人如果失去了对自己的忠诚,给罗士信来一个‘黄袍加身’又该如何?
他一直以来都认为只需要让那些朝臣们知道了他是谁,保证那些朝臣对他的忠心之后自己便可以稳如泰山的安心做自己的小‘国王’。
但今天熊镐却是用实际行动向他证明了一件事情,任何的统治阶层一旦失去了与底层群众之间的互动都会变成空中阁楼。
他开始明白了华夏历史上的那些王朝的君主为何将自己搞得那么累,为何要将所有的行政权利都一把抓在手中了。
真的仅仅是因为他们舍不得手中的权势?也仅仅是因为他们没有值得信任且又拥有能力的手下可以放权么?
并非完全如此,他们大多数恐怕都意识到了‘人不知君’的危机。就如同现在的熊逢一般,他已经开始明白了自己能够探查到的民心数据的真正价值。
它不单单是体现在可以每年带给他一笔财富上面,更多的,却还是让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统治是否安稳。
“看样子,是时候走出君上府,让罗国的军民认识认识我了!”
熊逢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而后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些因为熊镐的命令而放下手中武器的士卒,然后又盯着那匍匐在地不敢动弹的熊镐。
“请大将军过来处理这里的事情吧,看样子我罗国需要一部完整的律法了。若是人人都像是你们的这些手下一样只知道有家主,不知道有君上,那这罗国还是寡人的罗国么?”
话音方才落下,而后便有守门的侍卫径直疾步跑去了罗国军营。
虽然罗国有大将军府,但罗士信骨子里便带着一个好将军的品质。寝则同帐,食则同灶。这是罗士信短短半个多月便折服罗国军营上下的美德。
对于罗士信并不打算直接将此事揭过,熊镐的心底却是暗暗叫苦,也不怪熊逢小题大做,实在是他自己作死,明明熊逢方才经历过一场叛乱,他便让熊逢再一次看到了手底下罗国士卒的‘不臣’之心。
他的心底已经暗自盘算起了该如何向大将军解释,同时也开始考虑起了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让熊逢消气。
当然,随着这些士卒与熊逢的一闹,也让那些原本前来告状的国人们没了与熊逢插话的机会便被吓走。
那些个全凭着一时激愤跑来君上府外告状的罗国国人,看样子是与熊镐有关。
他暗自下定了决心,等到此间事了了之后,一定要让那群泥腿子们知道厉害,让他们学会如何闭嘴。
他不敢把自己的怨念放在熊逢的身上,因为他知道现在自己卿大夫的身份乃是熊逢的赐予的,还未真正站稳脚跟的他,哪怕是熊逢要他贡献出全家的积蓄他也绝不会有丝毫的迟疑。
他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身处高位依靠的是什么东西,所以在熊逢未曾露出针对他本人的厌恶与憎恨之前,不论熊逢态度如何冷漠,他都要想方设法的弥补回来。
牺牲掉这十几个忠心于他的士卒着实可惜,但今后他将陆续卸任上将军之职,而后更多依靠的将不是手底下的士卒而是手中的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