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熊逢为何要自己等上七八日方才启程,但此时真是天寒地冻的十一月,巴蜀两国之间虽然交战不休,但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大举进兵。
况且她已经向熊逢彰显了自己的友谊,也在期待着这个带给了她眼前一亮的年幼之君能够给予她什么样的回馈。
虽然目前看来罗国若是能够与蜀国建交乃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但那蜀山姬却是总是觉得未来的罗国或者说是熊逢能够拥有一飞冲天的能力。
她就像是在进行一场豪赌,赢了便能够赢得一个正在崛起的国度友谊,而失败,也不过是失去了五千金而已。
至于罗国不过是一氏小国,蜀山姬也是非常的清楚,但熟知历史的她,也非常的清楚巴国在百年前也是一个多么弱小的国度。
在蜀国的国威之下寻求庇佑,出了一个巴嬴君之后,竟然如同大鹏展翅一般腾飞而起,率领最初只有五百人的军队,一路从汉城打到了葫关,与蜀国接壤之时,短短十年的时间,就如同荒原野草一般,陆续收拢了山野遗民,魏国叛军,野泽强盗等等各方人口,最终以强横的武力立国于东川之地,成为了蜀国的东部大患。
百年时间便已成为了拥有国人九百万,民风彪悍的崇武之国。
若非是其国人桀骜不逊,与各国关系皆为不谐,时常遭受到魏国,秦国,楚国三大王国的压制,恐怕早已经吞并了蜀国。
虽然不想承认,但蜀山姬却是非常清楚,在没有自己从军之前,整个蜀国都不是巴国的对手。
至于她从军之后,蜀国七战七捷,斩巴国士卒首级十万,俘虏巴国青壮妇女十七万人。
其中大部分被送到了蜀国的矿场之中挖掘铜矿,妇女被充入红馆之中为蜀国带来财富。
这些烈性的巴国女子对许多有着特殊癖好的秦魏两国贵族来说,可是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当然,这些事情都不过是些战争带来的残酷罪恶罢了,她也清楚的感受到了当自己对那些巴国妇女做的事情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时候是多么巨大的羞辱与折磨。
但她却并未有过要‘解放’那些妇女的想法,反倒是谋划着归国之后率领大军攻入巴国劫掠一批贵族妇孺,让她们的父亲,丈夫们明白,对她蜀山姬的羞辱是需要付出惨重代价的。
蜀山姬极为看好熊逢,至少在见识过了罗士信的勇武与忠诚之后,她对于熊逢便没有太多的怀疑。
一个合格的君主实际上并不需要什么都会,也不需要什么都亲力亲为。
他需要做的是将自己培养成一个标杆,重用并且信任那些有能力的人,这样便会有源源不断的有才之士前来投靠。
如果一个君主什么都会,那还要那些臣子们干嘛呢?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一个天才一般的掌权者或许并非是好事,当然,过于平庸那也就成了原罪。
正是因为掌权的熊逢有着诸多的弱版,所以让那些武力强劲的人可以为熊逢彰显自己的武力,因为熊逢的智谋并不高绝,所以会让那些能政善谋的智慧之人为自己策论天下。
当一个人的个人能力越强,他的目光也就越高,也就越发难以看得见那些普通大众的想法与心思,只因为他站在云端,又如何去看得清一草一木与一花一叶呢?
但如果一个人个人能力并不强,许多地方都不如人,那么他便能够看得清楚旁人的突出亮点。
碰巧再有能力出众的人辅佐,只需要拥有识人善用的能力,那么腾飞之日也就指日可待了。
熊逢便是这样的一个君主,他的能力并不突出,所以他方才能够容得下那些朝堂之上能力平庸,却稳定着罗国大局的寻常臣子。
也正是因为他的武力平庸,所以他方才能够充分放权罗士信,任用他为罗国大将军,然后让他为自己训练精锐的虎贲之士,也不会一知半解的指手画脚影响罗士信的威望,束缚罗士信的手脚。
也正是因为他治政的平庸,所以他能够看得清熊誉,熊思等人能力的非凡,而后对他们加以任用,而不是自己撸起袖子全部干完。
一个人或许能够在某些方面压倒一群人,但却绝对没有办法在全面压倒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