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逢对于老妇人明显的言辞躲闪起了疑心,当即将怀疑的目光放到了其他朝臣上面。
他的眉头当即紧皱,然后向着老妇人道:“老夫人切莫担心,只需如实相告,不论对方是何权贵,在这罗国之中,寡人定然替你做主。”
他的话音落下之时,那老妇人的面色便凭生了几分凄苦。
也就在此时,那熊武却是突然上前来禀告道:“君上,现场有打斗的痕迹,屋子里也有被翻动的迹象,似乎是谋财害命。”
他的话音方才落下,就在熊逢心中生疑之时,一队卫士却是突然上前来禀告道:“启禀君上,大长老公子熊锍连夜出城,小的见他手持大长老通行令牌不得不放心。只是他神色匆忙,故而小人特来禀告。”
他的话音方才落下之际,那熊逢的面色便是一变。而站在熊逢身边的老妇人心底一阵慌乱,却是险些栽倒在地。
看着她满脸惶恐的模样,熊逢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当即反应过来,而后道:“熊武,你速速出城追拿熊锍,但有反抗,格杀勿论。”
随着熊逢的命令,那熊武当即应诺领人而去,也就在此时,那一旁的老妇人却是急忙上前一把抓住熊武的胳膊,同时开口道:“君上,大人,是小妇人杀的,亡夫是小妇人杀的。请君上不要为难我的锍儿。”
她的话音落下之时,熊逢便是一愣。而后眉头皱起问道:“老夫人适才神情悲痛不似作伪,况且身形消瘦,并无搏杀大长老的能力,何至于为了一个嗜父的凶徒而背上谋杀亲夫的罪名?”
话音方才落下,却是恨恨的说道:“老夫人若是包庇孽子,将来有何颜面于九泉之下以见老大人?”
也就在她的话音落下之时,那老妇人便已跪倒在地,而后泣不成声,口中道:“是老妇人杀的,亡夫确实是老妇人杀的。下午亡夫前往城外迎接君上不在家中。小子好赌故而在家中盗取钱银外出赌博,又欠下赌资被赌坊逼上门来。亡夫归家之后便遇赌坊债主。急怒之下欲杖杀小子。老妇人不欲犬子受死,故而暗害了亡夫。不关小子的事,他只是害怕亡夫死后被债主追迫而已,不关小子的事情。”
她的话音落下之时,便似是放开了什么枷锁一般,当即跪倒在地,而后嚎啕大哭了起来。声音悲切之中带着无尽的悔恨,言语哽咽,却是让熊逢不知该哀还是该怒。
熊逢的心底燃起了怒火,却又不得发泄,各种滋味,实在难以言说。
他有心将这老妇人处死以告慰大长老在天之灵,又因那老妇人不过是爱子心切而心神慌乱铸此大错而不忍见责。
他恨那熊锍竟敢盗取家资肆意赌博,结果还不知死活的欠下赌债,以至于老父受连累,却又因其有如此溺爱之母而不知是否应该见责。
正所谓惯子如杀子,后世许多有权势之父母溺爱孩子,以至于孩子走上了违法犯纪的道路,与那熊锍又能够有几分不同?
他很恨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妇人,惯子为恶是她的过错,为子杀夫也是她的过错。虽然现在她已经深深的为自己的行为自责而又悔恨不已,但熊逢却并不准备放过她。
“来人呀,责令罗国之中的赌坊在三日内关闭。今后罗国国人以下不许涉及十刀以上的金钱赌博。卿大夫与士大夫之间,赌博金资也不能超过一金,若有违反,一概重罚。”
大长老的惨剧之中的源头虽然在老妇人惯子,但其中也有赌坊赌博害人的缘故。
虽然惊讶于现在这个时候便有赌博,但熊逢还是决定将这种赌博的习惯在罗国严令禁绝。
熊逢决定了要禁绝赌坊,却并不代表着他愿意就这样放过直接动手杀死大长老的老妇人。
心底虽然不忍,但他还是下令将老妇人抓了起来。
同时命人搜捕熊锍,就算是老妇人说的是实情,但案件还是要仔细审理才是。
若老妇人乃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儿子而撒谎,他再杀了老妇人岂不更是昏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