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此时,一声嗤笑却是突然响起,少年与敦厚男子急忙回头看去之时,却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落魄汉子摇头笑道:“真是可笑,二位莫非真的以为直接面呈罗国君便可以让新城城主无忧了么?简直是笑话。”
他的话音落下之时,那少年与敦厚男子却是齐齐皱眉,而后少年便率先盛气凌人的问道;“吾等绕开中先大人,让大人置身事外,此事有何可笑之处?你这赖汉,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休怪小子拳脚不长眼睛。”
“哼,徐中先乃是新城城主,城中大小事物本就是他的职责之事,尔等将所受冤屈报与徐大人,徐大人要如何处置,终究是大人的事情。但若是尔等直接绕开大人禀告国君,便是陷徐大人于不义,还有人能够借此机会参徐大人一个办事不力,失察渎职之罪。尔等这般陷害徐大人,是何用意?”
落魄汉子言辞极为锋利,便如刀子一般狠狠的扎在了二人的心底,那少年此时方才从落魄汉子的言语之中反应过来,再看男子之时,眼眸之中也多了几分羞愧。
“小子无状,考虑不周,适才言语多有冒犯,还请先生勿怪。”
眼前的男子虽然外貌极为落魄,但这看待事物的眼光却是极为高明,并且他的言辞犀利,一点也不像是寻常之人,故而两个最初还对他冒然插口感到不满的二人却是当即便改变了态度,言语之间也变得恭敬了起来。
“老夫本就是个赖汉,又如何谈得上冒犯?呵呵,既然知道此事不妥,还望两位勿要再继续陷徐大人于不义了。若是真有什么委屈,就应该说与徐大人知道,相信大人他也自会有自己的安排。”
落魄汉子的话音落下之时,却是又突然冲着那少年与敦厚男子伸出了一只手来。
“老夫我行走天下流落至此,已然身无分文,又腹中饥饿,我看两位虽然算不得是大富大贵之人,但想必也有些身家,不如施舍一些饭菜金钱与老夫,也算是报答了老夫方才的提点之恩?”
之前那落魄汉子还颇有一个浊世高人风范,直令这二人心底敬佩不已,但转眼之间他身上的高人气息便已经径直退散,只让两人不知该如何描述内心的那种莫名失落之感。
“我看先生也有些才华,现如今的徐大人也正值用人之际,不如吾二人引荐先生替徐大人效力如何?”
就在此时,那敦厚汉子却是率先开口说道。
落魄男子回头看了他那一张敦厚的脸庞,而后却是笑道:“徐中先确实是有些才华,但还不足以驾驭老夫为其效力,老夫此行罗国,只是为了看一看这罗国之主而已。看在方才提点你们二人的份上,你们两位若是舍得,便与老夫一些钱财,若是不舍得,便与老夫一些干粮。”
二人对视了一眼之后,那少年却是率先开口道:“并非是吾等有意为难先生,实在是现如今的罗国也没有太多的粮食,吾等虽然看上去有些身份,但家中也是没有藏粮的,若是先生实在腹中饥饿,可以前往义舍领取一些接济,总不至于饿着先生。若是先生想要银钱,但恐怕也须得先生出上一些力气才行了。”
听得那青年的言语,落魄男子却是微微一愣,而后习惯性的伸手去摸下把的胡须,却是骤然想起自己在楚国之时因为吃霸王餐,好像已经被人剃掉了美须,现在还没有重新生长出来。
摇了摇头之后,那落魄汉子便向着二人询问了义舍的位置,而后便径直离开了原地。
等到那落魄男子离开了之后,二人却是再一次重新满脸苦恼的坐在了槐树下面继续哀愁了起来。
过了许久之后,那少年却是一咬牙,然后道:“方才那老头说得对,作为吾等的新城的太守大人,中先大人的身上便肩负着整个新城的重任,若是吾等不让大人知道,将来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大人受到的牵连恐怕更甚。”
“你的意思是将这些事情都抖到大人那里去?但是大人现在能够斗得过孟奔将军么?”
毕竟一个是文人,而另外一个是手握着一万多由楚人组成的大军。
不论是少年还是敦厚男子,他们在内心深处,却是都不相信文文弱弱的徐中先能够替他们出得了这个头。
“不管那么多了,现如今,能够帮到我们的,也就只有中先大人了。那群狗娘养的楚奴,竟然让我们夔国人替他们建设北直街,却要把工分记在他们的头上。他们想要偷懒也就罢了,凭什么要让我们替他们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