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后,韩典带着孟奔回到了罗国。
韩典已经提前将孟奔的所作所为都说与了熊逢知晓,哪怕是早知道了孟奔这一次可能真的犯下了什么大罪的熊逢也未曾想到事情竟然会这般严重。
就在他正在犹豫自己该如何处置孟奔之际,那孟奔却是主动的背负着荆条赤裸着上身从罗都的驿站之中三步一叩的来到了罗国君的府邸外面。
沿途那些认出了孟奔身份的罗国百姓们也都纷纷聚拢了起来,他们立在孟奔前行的道路两侧,向着他指指点点,却是都在议论这位罗国上将到底犯下了什么样的过错,竟然这般惩罚自己。
当熊逢得知此事来到了府门外的时候,那孟奔早已经赤裸着上身在那里跪候了多时。
“孟奔自入罗国以来,历受国君信任,但有寸功,已获上将军之高位。不思如何为国君尽忠,却为小人蒙蔽,更是私自软禁新城徐太守,此不赦之大罪。幸得大理寺卿韩大人提点方才幡然醒悟。孟奔惶恐,不甘以身处高位而妄法,乞国君惩罚。”
见到孟奔满脸诚恳的跪倒在那里,背后的荆条已经将他的后背刺得鲜血淋漓之后,熊逢心底对孟奔的那一丝丝担忧方才放下,虽然依旧有心责罚于他,却已经熄了将他罢免的意思。
“罗国新法刚立,将军便犯下此等大罪,本是不赦。但念在将军也曾为罗国立下汗马功劳,坐镇新城,操练新军也是功劳一件。寡人不忍将军一生本领就此无处施展,便准你待罪立功,继续镇守新城,今后若有再犯,便两罪并罚,决不姑息。”
注视了跪倒在地上的孟奔良久之后,熊逢方才缓缓开口做出了对孟奔的宣判。
事到如今,也只有先委屈徐中先一二了。
也就在熊逢做出了对徐中先的宣判之后,那在安顿好了徐中先之后便随着韩典等人一同前来罗都的思田脸上当即浮现出了一丝的愤愤不平之色。
“罗国新法即立,罗国君却因孟奔沙场有功而不罚。徐大人自入罗国以来,未尝不是战战兢兢的为新城建设耗尽心血?如今遭到如此不公待遇,哼......”
思田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丝不满之色,而后径直回转新城,日夜照顾徐中先,只等他的病情稍有好转之后,便与他说起了此事。
熊逢虽然不曾用荆条鞭挞孟奔,但孟奔赤身背负荆条走了许多道路,沿途又是跪拜磕头无数,这后背早已经被荆条扎得血肉模糊。
在熊逢确定了不责罚他,孟奔回到了新城之后,在撤掉了继续围困徐中先府邸的士卒之后,便径直回到了府邸歇息。
也就在他方才在府中待了半日,韩典便已将调查之后的事情起末命人传给了孟奔知晓。
得知自己被乡党摆了一道之后的孟奔当即大怒,心底对于徐中先却是生出了许多愧疚。
此时他又想起因为自己的一时鲁莽而让徐中先身处病榻之上,心底更是自责不已。
有心前往徐府向徐中先亲自道歉,却又担心会搅扰到了徐中先的病情,于是便只好命人好生看守徐府,待到徐中先病好了之后,便一定要率先通知于他。
孟奔乃是一个寻常百姓人家出身的将领,他的前半身在楚国大多遭受着不公平的待遇,而在罗国之后,却得到了熊逢国士一般的看重。
所以对于罗国,他却是有着不比其他罗国人更低的归属感。如今因为自己,至使替熊逢牧守一方的新城太守蒙受了不白之冤,国君为他枉法已使得他心底极为不安,如今发现竟然是自己被人愚弄之后,良心便更是见责。
三日之后,那徐中先终于稳定了病情,正在他方才下榻活动身体之时,那思田方才一脸欣喜的走进了屋子里面。
“大人,您终于醒了。”
见到了思田之后,那徐中先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的笑意,然后道:“思田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本官这不是没事嘛,你也无需太过于惊喜。”
听到徐中先的言语之后,那思田也先是一笑,而后却是眉头紧皱,然后低头不语。
见到他如此模样,那徐中先便是微微一愣,然后问道:“思田何至于如此愁眉不展?”
话音方才落下,而后那思田却是一咬牙,然后道:“大人为罗国效力以来,一直是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懈怠,如今却蒙受那罗国孟奔的不白之冤,以至于差点死于病榻之上。”
听到了思田的言语之后,那徐中先的脸上却是浮现出了一丝丝的思索之色。
“大人受了这般委屈,但是那罗国君却未曾对孟奔有过多见责,依旧以其为新城守将,如此不公,如何能够服众。大人,思田以为,吾等不如就此挂印离去,再转头别国英主,以大人之才,总能受人重用,好过继续在这小小罗国受人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