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匡梓好不容易从胯下发疯的战马身上脱离之后,他距离罗国营地已有了二十多里的距离。
他知道此行自己的任务已经失败,接下来却是不知该如何回转军中与国君还有父亲交代。
心底彷徨之际,脑海之中又回想起了那些拼死护送他离开的夔国士卒,心底也是一阵悲戚,前一刻还同袍饮酒的兄弟,下一刻却是阴阳两隔。
匡家身受夔国君隆恩,值危难之际,他匡梓未曾为国捐躯,反倒是那些寻常的士卒们率先身赴国难。
心底悲痛不已,却又想着为那些死去的弟兄们报仇,这才忍辱偷生的绕道潜回营寨,却不曾想,还未等他赶到大营之时,便见到了那夔国君与自己的父亲匡烨正在一处山丘等候自己。
“国君......”
匡梓的心底愧疚不已,不知该如何面对夔国君。
“回来就好!”
自匡梓出现,而他身后却无一人之后,夔国君便知道,这一阵自己已经输了。
“匡梓愧对国君信任,愿以死谢罪。”
夔国君的一句‘回来就好’之中包含了无尽的失落,直让这匡梓心底羞愤不已,恨不得就此自刎谢罪。
却不曾想他的话音方才落下之时,那匡烨便是上前一巴掌把他扇倒在地,口中怒道:“事已不成,有何颜面回来?”
他的口中虽然如此怒骂,但脸上却是难以掩饰不忍之色。
虽然知道此事失败的原因恐怕不在匡梓身上,但他出发之前,却是立下了军令状,如今事有不成,若是就此罢休,今后匡烨又有何颜面统帅三军?
也就在此时,那夔国君却是摆了摆手,然后道:“罢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此策不成,恐怕不在令公子,且先回大帐吧。”
夔国君的话音落下之时,却似是已经完全失去了力气一般,而后向着身旁的宦官摆了摆手,那机灵的小宦官却是急忙上前将他的身体搀扶住,然后一同上了马车,径直向着夔国军营而去。
此时的夔国军营之中早已经没有了方才出征之时的那般景象,遍地都是有气无力的士卒,就仿佛是夔国已经完全战败,他们都是被罗国人俘虏的俘虏一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斗志可言。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都给本将军起来,你,你,还有你,此时还不安排人手巡防,是想等罗国前来踹营么?”
作为一代名将,那匡烨在回到了大营之后,看着一众士卒的窘态,又那里还有什么心思去先行处理自己家儿子的事情。
随着匡烨的呼喊,那些士卒方才打起了几分精神,而后几个士气低落的将领这才安排了一些士卒进行巡逻。
“罢了,爱卿也不要与他们置气,为今之计,还是想想如何击败罗军吧!”
也就在此时,一旁的夔国君却是突然开口打断了匡烨的训斥,然后径直当头领路回了中军大帐。
那匡梓也跟在自己的父亲与夔国君的身后一路同行,在听到了夔国君询问如何大破罗国军队之后,却是突然双眼一亮,而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心底似乎有了什么计策。
当三人一同回到了大帐之后,那些等候在此处的高级夔国将领也都纷纷起身相迎,在见到了夔国君与匡烨阴沉的面色之后,便已知道夜袭之策已经失败。
“诸位将军都过来议一议吧,夜袭失败之后,我夔国又该有何良策可以击败罗国军队。”
夔国君敲了敲面前的案几,将所有的夔国将领的心神都吸引了过来。
“这~”“国君,此事......”
“国君,末将以为,当务之急乃是再继续在国内征召一批青壮过来,我军现在尚有八万多人,再征召十万新军过来,罗国人数远远不如我军,便是十个打一个,也能够轻松的胜了罗国。”
一个长相魁梧的汉子见到所有人都不说话,这便拍了拍脑袋,说出了一个自以为十分聪明的想法。
但他的话音方才落下,那匡烨便是眉头一皱,然后道:“张统领所言未免太过荒谬了一些吧?以我夔国军中粮草,十万人尚且供应不足,再添十万新军,岂不是要饿死三军?”
匡烨乃是大将军,本应该是位高权重,一言九鼎以决才是,但可惜的是,他的位置乃是夔国君熊御直接赐予的,这让许多原本在禁军之中为将的将领便颇为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