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子骨看上去虽然羸弱,但实际上弟子却是极高,所以在挨了一顿暴打之后,还能勉强起身离去。
他咬牙从张府台阶下面撑着八卦幡站了起来,而后看了一眼两个依旧用凶狠的目光盯着自己的门房,却是退出了几步之后,一咬牙道:“早年曾蒙受张家之恩惠,本欲还张家一条出路。如今张玄已回报了张家之恩,自此之后,张玄与张家再无瓜葛。”
他的话音落下之后,便是径直一瘸一拐的向着牛哤城外走去。
那罗国军队的踪迹他也不准备再与张政说了,一切恩怨既然已经消除,彼此之间便再无瓜葛,他也就没有必要再为了一个陌生人而平白让自己惹上麻烦。
他的脑海之中想起了自己的师傅,想要回山中请教他关于罗国的问题,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张玄觉得,阴阳家还是有必要在日益崛起罗国投入一些人力。
听到了张玄的言语之后,那两位门房对视了一眼,结果便有一人道:“你这野道士,竟还想诓骗吾等?真是不知死活。还不快走,否则别怪某家的拳头不长眼。”
他的话音落下之时,那张玄便已经踏步而去,手中的八卦幡抗在肩膀之上,不过几个呼吸便消失在了张府之外。
也就在他离开的刹那,原本坏绕在张府四周的一小团淡青色的云气也当即分离,而后径直向着张玄所在之地飘去。
转眼之间,便已是第二日的凌晨,这是张政计划好宣布熊御退位,新君熊瑰继位的日子。
兴废立之事,是许多大贵族世家都不敢想象的事情。但如今他张政却要做了,也即将做成。
作为一个忠心于夔国的老臣,他没有丝毫的得意之色。他的脸上尽是庄严与肃穆,唯有如此,他方才能够在自己亲手践踏夔国神圣王权之时保持内心的平和。
他要做到是千古名臣,废熊御立熊瑰只是第一步,而后他还要兴夔国政,调巫原之兵以伐罗,将夔国失去的东西统统讨回来。
这是张政的渴望,也是他对未来夔国发展的规划。
迈步走在夔国的王宫之中,他的身后跟着卢夫人以及未来的夔国新君。
迎接他的人是王忠,作为禁卫统领的他本不用亲自前来迎接,但为了以示对未来国君的尊重,他还是来到了夔宫外面,率先向着熊瑰与卢夫人行礼。
张政对于他的献媚视而不见,但卢夫人对于他与张政的态度却是极为欢喜。
至少证明,在他的儿子尚未登上夔国君之位之前,便已经拥有了一员‘忠心’的将领可用。
而这一员将领的麾下还掌握着夔国精锐的禁卫军。
对于想要摆脱张政制衡的卢夫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好消息。
夔国王室自古以来人丁稀薄,上一代的夔国君都非是千代君王的亲生子嗣,而是由同宗竞技挑选出来的一位。
熊益也只有两个儿子活了下来,长子公子射有一子熊瑰,而次子熊御却是至今未曾婚配。
所以只要那王忠背叛了熊御一次之后,在夔国便再也没有他能够选择的机会了。
所以卢夫人觉得,眼前的王忠已经算得上是自己的心腹了,看他的态度,自然也就极为顺眼。
也就在二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打眼色之时,那张政却是轻咳嗽了一声,口中道:“上朝的时间到了,我们走吧。”
话音落下之后,那张政便毫不犹豫的踏步向着夔国朝殿而去。
这是一座修建得极为气派的王宫,以罗国如今的财力恐怕都无法负担建设这般宏伟的建筑。
但夔国的祖先却是楚国的王子,当年从楚国来到了夔地之时带来了巨大的财富,这么一座富丽的王宫自然就是那个时候建设起来的。
经过了历代夔国君王的修缮,这一座王宫非但没有腐朽的迹象,反倒是处处透露着人工雕琢的精美。
只是可惜,就算是如此精美的王宫也掩盖不住其上空那急速衰减的气运之云。
也就在张政自正宫门走进王宫的那一刻,在王宫的后门,一支手臂缠着赤巾,人数约为五百的队伍便已经在一名同样缠着赤巾的禁军带领下走进了王宫之中。
这一支队伍为首之人乃是匡梓,作为一个小将,就算是不出现在朝会之上,也丝毫不会引起张政的怀疑,而他的父亲匡烨,作为朝中大将军却是不得不在这个时候亲自出现在张政的面前,以免引起这一名老狐狸的怀疑。
而匡梓率领的这一支五百人的队伍,其中有两百名都是忠心追随于匡烨的门客,另外的三百名却是那城门军中的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