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士信的言语当即让李道宗为之一愣,但熊逢却是并没有太过于诧异。
罗士信是一个极为特殊的人才,他有着少年人的锐气,也有着成熟男人的稳重,治军甚为严苛,却又能够以身试法,与军士同吃同住。
对于价值观念的分析,也是极为透彻,他明白自己所长在于领兵打仗与训练士卒,像是兵部主要负责的新兵招募,训练,兵力部署,军需分配等等,在罗士信看来,完全就属于是让他头大的琐事儿。
罗士信前后两世也已经有了数年的军旅生涯,对于这些事情倒是能够处理得妥当,但这却并非是他想要的。
若是可以的话,罗士信情愿做一个冲锋陷阵的沙场猛将,也不愿意来作这个罗国的大将军兼兵部尚书。
兵部尚书虽然位高权重,但需要考虑的事情也要多了许多。
罗士信是一个极为纯粹的武夫,虽然有着熊逢的庇佑,不至于有什么人胆敢在朝堂之上对他不利,但对于罗士信来说,兵部尚书这种更偏向于后方谋划的职位却是不大适合于他。
听到了罗士信的言语之后,对于罗士信极为了解的熊逢当即便知道其心意已决。故而就在罗士信的话音落下之后不久,熊逢便偏头看了一眼李道宗,口中问道:“爱卿以为如何?”
熊逢的言语之中带着几分问询之意,但实际上,他却是非常的清楚,此时的李道宗根本就没有理由拒绝自己的任命。
罗士信既然已经表现出了他对于军政权柄并不眷恋,那么李道宗便不能够表达出同样的态度,否则的话,便有轻君之意了。
李道宗虽然有心教学罗国学宫,但面对兵部尚书职位之时,这心底也是颇为垂涎。
良久之后,李道宗方才咬牙道:“国君厚爱,本不该推迟,然道宗闻听罗国学宫之中,尚无传授兵法战策的教习,道宗不才,欲为罗国育才。”
李道宗的话音方才落下之时,那熊逢与罗士信二人都是一阵错愕,然后熊逢却是突然笑道:“爱卿有所不知,我罗国学宫之中,讲究的乃是学术自由,若是先生有意在学宫之中教习弟子,只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去学宫演讲一堂公开课便好,若是有什么疑难,学子们也会互相探讨,等到先生第二次前往教学之时,便会各抒己见请先生评答。”
话语至此,那熊逢却是再次一笑,口中道:“若先生未曾主动提及,熊逢也定要请先生在学宫之中挂一个讲师之名呢!”
话音落下之后,熊逢便径直起身上前来到了李道宗的身前。
那李道宗见到熊逢靠近,当即身形一颤,也就在此时,熊逢却是拍着他的肩膀,神情肃穆的说道:“罗国今后的军政事宜,便拜托先生了。”
李道宗当即身形一肃,而后恭恭敬敬的后退了两步,向着熊逢拜首施了大礼,口中道:“臣李道宗,定不负国君所托。”
“好,好,好,爱卿请快快平身。”
熊逢的脸上也浮现出了几分喜气洋洋之色,将李道宗从地上搀扶了起来之后,熊逢的目光便放到了罗士信与孟奔身上。
“寡人欲效法秦国设勋爵二十等,大将军罗士信,上将军孟奔,禁卫统领典韦等人于国有功,寡人早欲行封赏之事。士信身居高位而不骄,知道宗之才而让贤。尽显仁义忠信之风,寡人心中甚慰。既然今日诸位将军都在,那寡人便一并封赏。”
听到了熊逢的言语之后,那罗士信与孟奔二人却是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杆。
这一次迎接李道宗之时,熊逢特意将罗士信,孟奔等立下战功的将领召回了罗都,若只是为了迎接李道宗,本不该如此。
许多人早已有所预料的罗国君或许又想到了什么新的国策,他们的心底还颇为忐忑,没想到熊逢竟然是为了给他们封爵,着实让这些将领们激动不已。
“吾等叩谢国君大恩。”
包括方才投奔罗国不久,只有镇守各地之功的周仓等人都急忙向着罗士信拱手谢恩。
熊逢的脸上浮现出了几分笑意,而后踱着步子看了一眼四周目光殷切的武将们,还有那些极力装作漠不关心,但眼中却微微透露着期待的文官们。
“罗国勋爵制度一出,诸为爱卿之间便也将分出上下之别,还请诸位爱卿能够保持初心,误以位高而亡本。至于这爵位的大小,完全根据诸位爱卿对于罗国贡献的多寡来品定,并不会一旦封爵之后,便一层不变。而爵分五等,每等四品,五等为公侯伯子男,而四品一二三四品。以一品公爵之位最高。而罗国之爵有蒙荫后人之效,却并无世代流转之能。凡勋爵之家,每传一代,降级一等,若犯小罪,可以品级脱罪。然若犯十恶不赦之罪,虽一品公爵,依旧按照律法处置。”
听到了熊逢亲自开口解说何谓勋爵之时,众多罗国将领的脸上便已浮现出了渴望之色。
“大将军罗士信上前受爵。”
也就在众人满脸期待的目光之下,熊逢却是当即点起了自己的心腹爱将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