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这个老顽固非要坚持自己的看法,我不争辩!”
“嘿嘿。”老栗笑起来,接着说,“小克,你觉得我顽固吗?”
“有点。”
“人只有老了才会越来越顽固,你的意思是我老了?”
“你觉得自己很年轻吗?”
“起码我觉得自己没有真的很老,起码我觉得自己的心是年轻的。”
“那你就继续装嫩吧。”
老栗说:“怎么说话呢,和你爹能这么说话吗?我哪里装嫩了?”
我忍不住笑起来:“你说呢?”
老栗说:“我说个屁,我哪里都没有装嫩。”
我看着老栗,沉默了片刻,说:“老栗,你非常想让我叫你爹吗?”
老栗点点头:“是的,非常非常想,做梦都想。”
我说:“那你就继续做梦吧。”
老栗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说:“混账小子,拿你爹我开涮呢,快,叫声爹——”
“老栗——”我说。
“叫爹!”
“老栗。”
老栗叹了口气:“唉,你个臭小子,比你爹我还固执。给你说,叫我爹你吃不了亏的。”
我说:“我本来就不想占你什么便宜。”
老栗突然笑了:“那我要是非想让你占呢?”
“那我也不占!”我说。
“嘿嘿。”老栗笑起来,“小子,恐怕到时候由不得你哦。”
“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老栗诡异地笑了下。
我有些发懵,看着老栗:“我给你说,老栗,我和你交往,真的没有想占你便宜的任何想法,不然,那会亵渎了我们的忘年交友谊。”
“我当然明白这一点,不然,我也不会和你玩了,不然,我也不会主动想让你占我便宜喽。”老栗笑眯眯地说。
我摇摇头:“你这话的意思,我似乎有些不明白。”
“早晚你会明白爹的意思。”老栗哈哈笑起来。
和老栗谈笑了一会儿,老栗说:“小克,我看你现在的心态似乎不稳啊。”
我说:“我年轻,心态不稳是正常的,要是我有你这么稳当的心态,那我就真的老了。”
老栗摇摇头:“心态稳不稳,和年龄没有必然的联系。”
我说:“那你说,如何才能锻炼沉稳的心态呢?”
老栗说:“最起码一点,你要做到处事不惊。”
“什么样才是处事不惊呢?”我说。
“尽可能的把心里那种激动或慌张或者紧张压制在脑子里思考,从而使其不表现在外部表情或动作上,所谓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就是这个样子。当然,有些人虽然面不改色,其实心里边指不定紧张成啥样子了。”老栗说。
“你是在说我吗?”我说。
“我说是你了吗?”老栗反问我。
我呵呵笑起来:“你看我现在心里紧张吗?”
老栗说:“这要问你自己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句话:只有经历过严酷的实践,才会造就一个强大的心灵。”
我不由点点头:“你说的很对。”
“所以,小克,不管遇到天大的事,首先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思考。任何时候都不要让自己冲动,冲动是魔鬼啊。”老栗笑呵呵地说。
我又点点头。
“还有,对于周边发生的自己无能为力去改变的事情,不要强迫自己,不要为难自己,要摆正自己的心态,要对自己有一个客观的正确的认识。”老栗又说。
我看着老栗,他这番话似乎是有所指的,但似乎又很模糊。
他似乎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但却又不点破。
我不由沉思起来,琢磨着老栗的话。
喝完茶,我们下楼,准备分手。
海州秋日正午的阳光,很明媚。
老栗的车停在路边,车旁站着两个面无表情的黑色西装平头小伙子。
老栗走到车边,小伙子忙打开车门。
老栗却并没有进去,而是拿了一个东西接着走到我身边,那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包扎很严实的盒子。
老栗把盒子交给我:“小克,给你的。”
“这是什么?”我说。
“不知道,是小雨从美国寄来的,让我特意转交给你的。”老栗不动声色地说。
“什么?夏雨寄来的,给我的?”我一愣,看着老栗,久违的夏雨终于有消息了,而且还给我寄来了东西。
“是的。”老栗点点头,把东西给我,然后就上车走了。
看着老栗离去,我站在那里继续发愣,掂了掂手里的盒子,不重,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带着满腹疑问,还有几分莫名的好奇和不知为何的些许的激动,我走到附近的一个小广场,坐在广场边的一个连椅上,在秋日正午的阳光下,慢慢打开纸盒。
剥开几层包装纸,打开最后一层红色的绸缎,一组彩色的泥娃娃出现在我眼前。
三个连在一起的泥娃娃,两大一小,两边的是的大,中间的是小的,左边那个是男的,右边那个是女的,男的神情忧郁,面貌英俊,眉宇间有点象我,女的活泼美丽,微笑动人,像貌有点夏雨的味道,中间那个是带红色肚兜的胖小子,咧开嘴巴笑着,下面还露着小几几。
三个泥娃娃神态各异,但表情都很生动,做的很精致。
我仔细端详着三个泥娃娃,夏雨远隔重洋从美国寄来的泥娃娃。
心里有一阵温暖温馨的感觉,不知万里之遥的夏雨现在过得还好吗?她竟然还在想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