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了?”“你怎么知道可以?若我说我是坏人呢?”
“哈哈,你可真是个有趣的人。”
“知道吗?小丫头,你的眼神让人很不忍心拒绝……”
“你住哪儿……”
程邵霆的话一句句的回响在耳边,温润又体贴;两人越走越慢,似乎都在盼望长路没有终点。黎琦的心湖荡起阵阵涟漪;兴奋鼓噪着她的心,又些娇羞又有些什么期待。
“你……似乎对那里很熟?”
他状似无意,人也很镇定,而且前后语气没有太大区别,可黎琦却听得清楚,心底不由“咯噔”狠狠跳了一下,而且明显觉察到身旁之人问起这话时前后的不同。
他一定是将自己当成了歌舞娼-妓之流,心中是万分鄙视的吧!
想到这,不由得苦笑,当初做出这样选择,不也是没有办法么?难道不知道会让人有猜测和误解么?
可为什么一想到那双温润柔和的眸子,她的心就难受的不行。
啊——不要想了,不要想!
她加快了脚步,哼,不过是个陌生人,才见过一面而已,何必要在意他的感受?
今天能遇到程邵霆是个意外、意外……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难道还会相见?就算见了,也会“相见不相识”的吧!
每个人活下去的方法各有不同,当初如果不是重债压身,她也不会……
身上一大笔债要还,琐碎的零活还不够日用开销,虽然大楚王朝对女子已很是宽容,但歌-姬舞娘之流终让人轻视。
身居现代人的思想,黎琦并没有什么陈旧的思想观念。
选择以舞谋生一是因为这是自己的一技之长,毕竟在现代学了十几年的中国舞,而且这个工作相较其他能够轻松胜任,也能让她接受;二是跳舞比别的活计挣钱也多、
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钱——还债要钱,衣食住行要钱,哎——钱钱钱,能让人为之弯腰为之变节的让黎琦为之最为头痛的……钱。
当年,柳姨是娘亲的闺中密友而且有恩与自己,仗着柳姨和华老板的交情,才得以在华乐坊安身。
考虑着这个时代终归对舞姬之流有着轻视,自己小心应对,加上柳姨照顾,一直不曾出过什么纰漏。
唉,黎琦长叹一声,不过,话说回来,华乐坊回不去也不算什么坏事,除了有点儿小小的遗憾,心里却不太难受。
不过怎么也得赶紧找个工作。想着以后窘迫的日子不可避免,黎琦心里有些着急。
干什么好呢?
最让黎琦犯愁的是,自己能干什么?拿什么还债?
丫鬟使女之类需要签卖身契,又没有人身自由;普通的活计真的极少,除了日常开销,还怎么生活。
再就是惜惜在望月楼那样的使女工作,说白了还不如自己跟华姨跳舞,经常被吃豆腐不说,这次还……自己为了她一时意气才……
一路胡思乱想,快到家的时候,旁边小巷子里突然传出几个黑影,前前后后的围住了她。
黎琦蹙眉看过去,几个人摇摇晃晃靠了过来,
“呦!姑娘,这么晚了一个人呀?”
月色昏暗,面前两人长得流里流气,面色不驯,黎琦不由大大翻了个白眼。
身后的两人,一个敞怀嘴里叼着草棍,一个光膀肩上随意搭着开衫,双臂抱肩,笑得邪气,
“就是,一个人多危险啊!”
“不介意的话让大哥送送你吧?”
黎琦闭眼抚额,就听另一个说:
“不必太客气,如果要谢的话我们也没意见,正好可以陪陪大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