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朝廷的人来说,统治者要增强国力,又要满足自己的奢侈的生活,钱是不能少,而且越多越好,税收不够呢,靠对盐业进行垄断是最好的方法了。
没有钱有时候比死还可怕,黎琦有深刻的体会;所以,有人为了钱财,铤而走险。要走私私盐,是要冒极大的风险,而且还会有性命之忧。
黎政华跟程邵霆相视一眼,均是微微含笑,她的样子,像是极为担心他们密谋造反似的。
黎琦窘,望着他们的眼神,突然茅塞顿开。
她怎么就忘了,齐州是黎政华的封地,他就是那里的一地之主。他要插手此事,最正常不过,彼时,他说是官它就是官,说是私那便是私了。
黎政华叹息,
“齐州的百姓都是我的子民,我也想尽可能的让他们生活得更好,可往往事与愿违。”
他没有一点自私的意思,真的单纯的为自己的百姓着想。
这些日子也听说了,黎政华将他的齐州管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一派祥和。
想起他说自己的身份,黎琦一僵,他认定自己不会有子嗣,这才将全部的感情寄托在百姓身上了吧!
想到什么,又偷偷去看程邵霆。人家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怕早就知道了吧!
又一想,程君佑对他极其冷淡,不光是因为她与他僵持的缘故,在他们还没深入交往的时候,程君佑对他就是一副鄙夷的样子——他的身份,在皇族早就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吧!
想到这,不由打心底开始心疼起这个男人,他该是受到什么样的打击才对女人心死绝望,又是什么致使他宁肯受尽鄙视,也不放弃世人难以容忍的那种生活?
“五座海城,也不算小,怎么食盐的生产那么少?”因为心疼,黎琦不自觉的要替他分担。
相比较下,中州就简单许多,只有两座海城,那里出产的海盐基本能够让中州自给自足,但是加上一些外来人口就有些紧张了,所以每年要从外面进不少官盐。
“那几个沿海城市不同,基本靠自给自足,多出来的海产品可以拿到内陆来买,也有拿海盐交换的。但是,那种情况极少,因为地域广阔,海边的渔民要到内陆很不方便,而且,内陆的人太奸猾,一次两次吃亏后,就很少有人出来了。”
这就是百姓眼中的小日子吧,不求丰衣足食,只要安稳温饱即可。
“那么大的沿海城镇,海盐的产量怎么会少呢?”黎琦有些纳闷。
黎政华汗颜,这不是在笑话他治理无方吗?
他抬抬头,还没说话,程邵霆扬起温和的笑,
“如你所说,盐都是由朝廷来监管的,内陆的盐……”
黎琦一笑,阳光明媚;她转向黎政华,
“你不是说了,那是你的封地,你就是那里的朝廷,海盐出产的多少,还不都归你监管?”
“嗯。”
“你们的海盐怎么生产?别告诉我说是晒盐,那么点点产量……”
她摇摇头,一副自信的模样。
“呃……用的法子是煎盐——这些,你怎么知道?!”
黎政华十分奇怪,黎琦从小长在市井,说起海盐的出产,居然比他这个亲身经历过的人还清楚!
“煎盐出来的盐细,晒盐出来的劣,但是,煎盐费时费工,晒盐产量较大,各有利弊。”黎琦心无旁骛,细心的分析海盐的生产方法。
就连程邵霆也默不作声静静的望着她,她自信起来,脸上神采飞扬,两只眼睛格外有神,跟她白皙的小脸辉映着。
她的明眸如此明亮,一时流光焕彩,满室生辉!
这让他突然想到一句话: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耀乎若白日初出,皎乎若明月舒其光……
“假如要晒盐的话,最好再细致加工一下……”觉察到满屋的寂静,黎琦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后来就消了声,脸色红红,“怎么了嘛?”
“没有……很好,接着说下去!”黎政华的眸色越来越亮,满是鼓励和欣赏、
程邵霆这才发现,他们两人,眼眸亮亮、自信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像!
“没了……我就知道这么多,虽然,你在那里生活的时间虽然不短,但是各种方法也不见都知道,只是一时忽略罢了。”
“是啊!”黎政华很开心,“渔民们肯定很有好的经验,只要方法得当,肯定能晒出不少!我这就吩咐下去,趁现在日照还充足足,赶紧准备!”
是啊,现在都秋天了,再晚就到冬天,光照越来越不行。
黎琦想了想又说,
“如果能促成这次中州齐州的交易最好,但是,人和事情都是说着简单做着难,普通百姓要完成这样跨跃州府的交易,费时费力不说,只怕时间长了,难保有小人见财起意!”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黎琦说的不无道理。
黎政华跟程邵霆相视一眼,黎琦人虽小,见识可不短,以后,真的不能再把她当小孩子看待了!
“不如黎郡王……”程邵霆一介商贾的身份,只有黎政华才有权利。
黎政华已经会意,
“嗯,我找秦统领或是中州的府台商议,看能不能开通一条贸易通道。”
开一条贸易通道,是个好办法,可以带动两州的经济发展。只是,为什么一提到秦观,黎琦的心里怎么就这么不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