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大的狱卒哪敢提之前,刚来的时候,那几个将李捕头的祖宗十八辈都问候了个遍!
也难怪,以前都谣传李捕头跟海寇勾结,如今,外面都在传李捕头的神勇,是李捕头设计并请了高人才将这几个海贼抓住。
所以,这几个海贼整天气的跳脚!
李捕头望着黑洞洞的牢房,那里没有灯,看不到一个人影,他知道,黑暗里那几个人肯定在恶狠狠的瞪他,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他回想着事情,又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可是,这事儿明明不怨他啊!
一开始,渔民将人交给他后,有人就误认为是他的功劳,也怨他贪图那几两银子,半推半就的应下,现在整的骑虎难下。
那新来的县老爷张坤硕无依无靠,乍然得了他这么个好消息,兴奋的几天睡不着。
嘴上说全是他的功劳,其实他张坤硕才是最大的赢家,什么心也不用费,就有这么大的政绩……
下午的时候,他被张坤硕请去喝酒,肯定又被误会了;从县衙出来的时候又开始不安,就去找了称病在家的周师爷。
周师爷也有他的考虑。
这个张坤硕跟以往的县令不一样,一方面,他们担心,倘若镇江真叫张坤硕整出个名堂来,他们以后再难混下去;但是,如果他们倒戈张坤硕,黑蛟那边重新得势话……
周师爷思前想后,进退都不行,只好折中处理,先在家休息,看看情况再说。
李捕头讨不到注意,又极恨周师爷的明哲保身,只得灰头丧气的出来。
他跟周师爷的情况不同,假如这几个海贼因他而死,黑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他想了半天,晚上还是来了牢狱。
“李捕头,怎么又愣神?难道跟兄弟一起不够开心?”
年长的狱卒看他发愣,赶紧斟酒。
“哦,没事。”李捕头收回深思,看到他们已经神色迷离,他淡淡一笑,“今天不早了,我还得赶着回去。”
俩狱卒又客气几句,李捕头便出了门。
在县衙后方望了会儿,估算着时间,他轻手轻脚的再次回到牢房。
狱卒果然已经睡着,他轻轻拿过他用过的酒杯,阴狠的一笑。
酒中无毒,那两人用的杯子跟他的不一样。
他自己用过的筷子也收好,这才从狱卒身上找出钥匙。
“各位兄弟,对不住了,我这就放你们出来。”
那几个海贼并没有获救的兴奋,反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
李捕头心中别扭,手下快速的打开牢门,
“抓紧时间,不然就来不及了!”
看他们无动于衷,李捕头更加着急,这要在耽搁一会儿,被人看到,他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了!
“李铭善,你以为我们还会信你吗?”
李捕头心中更凉,只得硬着头皮解释,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一定送你们出去!船都准备好了,等你们见到黑蛟就能相信我!”
他抖开钥匙,去给他们开手镣脚镣。
海贼不约而同的退开,一人冷笑道,
“你放我们出去?!然后等待我们的是官兵的围剿,然后我们落个越狱潜逃,当场斩杀?又或者是,按照你的安排逃走,被你们后面追踪,找到老巢?”
李铭善越听心越冷,正在开锁的手慢慢停下,最后缓缓的收回。
“你们果真不信?!”
他的眼睛眯起来。
回答他的是不屑的冷哼和一个个后脑勺!
天地良心,他是真心来救他们,竟成了热脸倒贴冷屁股!
“如此,也好!”他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毅然转身。
既然他们不相信,又何必再救!县老爷误会他是功臣,那么他就陪着张坤硕将这出戏唱下去,有了这个功劳,想必以后的日子也不会难捱!
打定主意,就向外走。
海贼相互递个眼色,有人跃身而起,用锁链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还有两人一左一右的配合将他按倒在地。
李铭善还未来及出声,就有一人抱着一团镣铐狠狠的砸到他的面上!
几人都是穷凶极恶的匪徒,这个时候哪会心慈手软,尤其正恨他恨得要死,当下几人抡起手镣,直接将李捕头打了个脑浆迸裂!
“我们杀了官差!”看着李铭善的尸身,有人后怕起来。
“怕什么!”打头的一人站起身,“反正是死!喏,还不拿钥匙,逃得出去就是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