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看着门房的人飞身进去禀报。
黎郡王府的人对她如此执重,让瑾瑶心情极好,望着“黎郡王府”那几个黑底描金的大字,她的唇角微微上扬。
黎政华的傲气她怎么不知道,以她的公主至尊,黎政华都不曾对她稍加颜色,鲁惜那样低贱的身份怎么能入到他的眼中?一个小小的良媛,还期望得到优雅高贵的黎郡王亲自接待?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现在,她亲自来了,大楚最受宠的长公主屈尊降贵的来到他黎府,他不赶紧的大开府门列队迎接才怪!
她想起,前两天在皇宫的时候,黎政华的态度跟年轻时候骄傲的样子有了明显不同,他很紧张黎琦这个女儿,再是着急,也不像年轻时候那般言辞犀利——心里有了在乎的人,身上便有了弱点。
他就是要利用他这个难得的“弱点”,给他以沉痛的打击!
当时,她刚说要带走黎琦,黎政华立刻就显出了紧张;倘若真的有一天,让他知道,黎琦不是他的女儿,他还会这么在乎她吗?
他是不是会痛心,会不会自责,有没有反省……再重新接受一个人,能不能像接受黎琦那么坦然?
如果能看到他紧张和他的失态,就像能一拳打碎他一成不变的淡定从容和一贯优雅——她这么多年失衡的心才会得到少许的安慰……
她很期待……,
这个打击要快速果断,不能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黎政华不是傻子,他的手下和护卫也不是吃素的,倘若拖得时间过长,被他觉察,失去这次先机,高傲的她将永远生活在被黎政华拒绝的阴影下。
瑾瑶盯着黎郡王府的牌匾,盯着那紧闭的大门,唇边一直噙着自信优雅的微笑。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扇门板纹丝不动,她脸上的笑越来越不自然,然后就开始僵-硬,最后,保养得很好的美面开始狰狞扭曲。
门房都进去好长时间了,黎政华别说列队恭迎,就是大门都没再开一下,
这就是他的态度???
难道将她跟一个小小的良媛放在同一位置?
僵-硬的脸色已经黑的不能再黑,正准备让人再去砸门,门开了。
管家跑出来,单膝跪地,
“让长公主久等了,长公主恕罪……”
瑾瑶真想将眼前这个奴才大卸八块,为了维持适才的优雅,她努力咬着牙忍着才没爆发。
跟一个奴才较劲,在到里面跟黎政华叫板,明显的主末倒置,她不能将火气撒在无用的人身上。
“我家小姐久病不起,老爷急火攻心,现在也卧病在床……还请……”长公主……
让瑾瑶回转的话还没出口,瑾瑶已经冷笑两声,
“呵呵,黎郡王病的可真是巧啊——他怎么就知道今天文太医来给他过府看病!”
说着,眼神一冷,便直向里闯,后面的仪仗跟着鱼贯而入。
门房想拦也不敢,管家一个眼色下,早有人进去通报。
等后面文太医气喘吁吁的跟进了厅堂,瑾瑶早等的不耐烦了。
又过了片刻,黎政华才无奈的来了前厅。
瑾瑶一看,黎政华是被人搀扶到门口的,他的面色蜡黄神色憔悴,不像是作假。
要说也是,从认回黎琦,一心想要补偿,是怎么疼也疼不够的,女儿突然一病不起,还查不出原因,他能不着急吗?
一着急上火,起了满嘴的火泡,吃不下睡不香,嘴唇都爆了皮,三天下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显得有气无力的。
瑾瑶心中微微有所触动,黎政华,这才刚刚开始啊,以后知道,你捧在心尖上的人是个冒牌儿的,还不把你给气死!
“呦,黎郡王,还真的是说病就病,还以为你是铁打的呢!”
“长公主见笑,有失远迎……请!”
一边客气一边伸手示意他们落座。
他早看到年事已高的文太医,这么大的年纪,还跟着跑来跑去的,不用说,是被瑾瑶公主逼着过来的。
瑾瑶看他客气的招呼文老太医,冷笑道,
“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这不,今天文老太医正好有空,跟本宫一起过来,正好给你请个脉……文老太医——”
最后一句话是催促老太医来着。
文老太医正被黎政华招呼着喝茶,闻言差点喷出来——这瑾瑶还真是拿他来当挡箭牌了,三句话不到就把他推出来,好歹等他喝口水,喘口气儿再说啊!
“如此,有劳文老太医……”
“黎郡王请……”
黎政华一边说着,顺便就坐到文老太医身旁。两人客气着,文老太医取出脉枕。
瑾瑶锐利的眼神一直盯着两人,生怕他们作假似的。
“果然是有火气……”文老太医撸着胡子,“太操心女儿的事吧?黎小姐还没醒?”
黎政华沉痛的点头。
“正好,有文老太医在,也给黎小姐也诊诊脉,说不定在文老太医的圣手下,黎小姐立刻就醒了呢!”
她说的十分随意,仿佛给黎琦看病只是顺便一提,其实,这才是直奔主题!
黎政华怎么不知道,瑾瑶带着文老太医一起来,意思不言而喻;他就是不说,瑾瑶很快也会转移到黎琦身上;她已经说出口,黎政华还只能顺势答应。
“让老朽先为黎郡王开两幅开胃去火的药!”
“政华谢过文老太医……之前,文太医诊治的跟老太医的一般无二,已经开了药方……”黎政华婉言相拒。
瑾瑶突然记起,黎政华口中的文太医,是文老太医的儿子,是御赐到黎府的太医,已经将近二十年了。
父亲跟儿子诊脉的结果一样,表明黎政华并没有故意说谎,的确身体有恙。
瑾瑶还是有些不甘心,催促道:
“既然不用开方,那还是先看看黎小姐为好,毕竟好几天不醒也怪让人着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