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床被子而已,折叠一下,自然没有椅子高,根本不可能跟各位大人“平起平坐”,所以他们审起案来还是“居高临下”。
可是,公堂的权威性和严肃性完全被挑战,瑾瑶看着黎琦虚弱又坦然的坐在上面,简直滑稽又可笑!
她根式气的差点一口血当场喷出!
还有没有比这更不靠谱的事没有?!
黎政华跟她来旁听,坐的也只是普通的椅子;作为疑犯的被告,居然是个比软榻还舒服的“软座”……
可是,皇上的贴身影卫在此,她若是强行让撤下去,太过直白和醒目,影卫一定会如实跟他的主子禀报;可是,就让她这么“自在”下去,又不甘心!
如此,影卫倒是不说话了,后退两步,不予干涉的意思;但是人还不走,狱卒给搬了椅子也不落座,倒是很懂分寸的负手而立,静候结果。
有皇上的人等着,几位大人不敢耽搁,尤其是秦大人,手里还拿着惊堂木,下意思的高高举起,落下的时候突然想起皇上的口谕——不可刑讯……心哆嗦了一下,高高扬起的手,轻轻的落下,惊堂木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堂下……报上名来……”
秦靖汗啊,按正常的审案步骤,他应该问“下跪何人”?
可是疑犯明明是坐着的,他张了张嘴,及时的乖了个弯儿——这边盯着的是长公主,那边等着的是皇上,他哪边也不敢得罪啊!
他的眼珠转转,手中的惊堂木放下时,往旁处偏了偏,这下基本放到了刑部顾凯鹏顾大人的面前——以后他少说话,还是让其他两位大人开审微妙!
“将你的籍贯,还有年龄生辰详细说来!”等黎琦通报完姓名,刑部的顾大人瞥了眼面前的惊堂木,聪明的没有动手。
惊堂木又称醒木,不光能震慑受审者,还起到壮官威、严肃法堂的作用,顾大人不用堂木,声音自然轻柔不少。
别人都不动声色的,只有瑾瑶皱起了眉。
黎琦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小丫头,正常的审案一般问不到这么详细;她的心思转的很快,一下就联想到之前瑾瑶说过的话——难道她真的能在她跟父亲之间横插一杠?
“民女母亲是中州碧城人氏,民女从小在中州中京长大。民女出生在永徽十三年,今年十九。”
都察院的简溪卿简大人看着手里的“证据”,又追问了句,
“生辰说详尽!”
“永徽十三年五月廿二。”这个生日黎琦记得很熟,母亲王氏在的时候,不管日子多么紧巴,都会给她煮碗长寿面。
但是,她的话出口,立刻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疑惑的抬头。
没有人制止,她也没有肆无忌惮的随意张望,只小心的看了眼堂上,跟堂下的旁听。
三位大人似乎问完了,几乎同时没了声息,他们不约而同的看了看堂上那张薄薄的纸片,全都流露出了然的神情。
黎政华也感觉有什么不对,俊朗的眉头高高的拢起,眸子不安的转来转去。
只有瑾瑶,端正的身躯没有一丝一动,眉眼中却轻易的流露出浅浅的、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