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将包袱打开,将一袋黄灿灿的金叶子漫天撒去。众人哄的一声用手去接。
那人道:“小弟李岩,乃闯王帐下军师。今日凡拾得金叶子者,凭此物到闯王军中报到。小弟盛情接待!是死是活,在此一举,兄弟们,冲啊!”
众人拾得金叶子,定睛一看,只见上面刻着一个“闯”字,心知李岩所言不虚,当下齐发一声喊,往外杀来。
群雄齐往外涌,单凭袁天罡等四人之力,如何能拦得住。袁天罡见大势已去,悄声对袁天霸道:“风紧,扯乎?”
袁天霸一顿足道:“也罢!保住性命要紧”。于是两兄弟随着人潮往外涌。那太师府上的亲兵,平日里养尊处优,哪是这帮江湖猛人的对手。有几个不怕死的上前阻拦,早被群雄砍瓜切菜般剁成肉酱,余下的噤若寒蝉,再也不敢上前。
群豪冲出会场,四散开来,隐入市井巷陌之中。如雨洒江心,雪落湖面,了无痕迹。
李岩,红娘子等人,趁乱抢得几匹骏马,一路疾驰,只半日功夫,便已驶出金陵地界,再往前行,便是镇江府。明太祖建都于南京,因镇江离南京最近,故将镇江划为直隶区。亦是一座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的名城。再往前行,便是太湖。一入太湖,天高水阔,众人便可高枕无忧了。
红娘子刚刚脱险,忽又 想起什么,大声道:“不好!我那素素妹子还留在南京城中。方才走得急,竟忘了此事。如何救得她出来才好,免得她受俺们连累。”
杜筱竹见红娘子满脸焦急,抿嘴一笑道:“姐姐休要担心,早就将张姑娘安置好了。再往前行二十里就是我家,前日我们就将张姑娘送来了。因此地东临太湖,南接徽州,从水路送她回去也方便。所以小妹就自作主张了。”
红娘子转忧为喜,拉住杜筱竹的手道:“还是妹妹考虑得周全,若似俺这般粗心大意,恐就害了张家妹子了。”
杜筱竹笑道:“都是一家人,姐姐何须言谢。”
孙有望在一旁插话道:“俺这妹子就是粗中有细,细中有粗。干大事时心如发丝,细枝末节都考虑到。平日里就跟俺们这些粗汉子一般,大大咧咧,丢三落四。”
田见秀笑道:“你哪知她粗细?只有李公子才晓得。”
几句话竟说得红娘子羞红了双颊,娇声嗔道:“三哥,你再拿俺和李公子打趣,休怪小妹不客气了。”
说罢作势去揪田见秀的嘴。田见秀忙一提缰绳,闪了开去。一边笑对李岩道:“李公子,那日山寨之上,洞房之中,你若从了,岂不是一段美满姻缘?说不定小相公都有了,何苦让俺妹子年华虚度,成日跟俺这帮爷们厮混。”
李岩被问得一怔,良久方道:“匈奴不灭,何以家为?”
红娘子闻言脸色一黯,低声道:“又是这句话。” 一边轻挥马鞭,“啪”的一声,马蹄更急,作势去撵田见秀。
田见秀忙告饶道:“好妹子,又不是哥哥不要你。千万别拿哥哥出气。” 一边驾马跑得飞快。红娘子嗔道:“都是你这乌鸦嘴,报忧不报喜。待会追上你,便用针将它缝起来!”
田见秀一边跑,一边大呼道:“大哥,二哥,快来救我!”
刘宗敏笑骂道:“谁叫你嘴贱,惹恼了四妹,俺们也救不得你。” 一边回头招呼众人道:“大家加把劲,趁天色还未晚,咱一口气骑到杜姑娘家去罢。”
众人道声好,快马加鞭,一阵风般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