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几年,乌达玛先生仍继续奔走于澜沧各个战场,过着革命者居无定所的战斗生活。他是一个对爱情忠贞不贰的人,他爱心中的丹玛尼,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他一生痴守着自己的初恋和期待,孤身独处,终生未娶。
1975年澜沧解放,乌达玛先生出任首任教育部长,后来病逝在工作岗位上。他两袖清风,带着他对丹玛尼的无尽思念、带着他的爱情之梦,悄然离开人世,他留下的那首《占芭花》,却被传唱了半个多世纪之久,依然常青。
湄公河畔的夜风夹着一丝凉意,从椰子树和芭蕉梢轻轻刮过,使竹楼显得丝丝清冷。借着透窗而入的几缕轻柔的月光,虞松远和林涛都发现,包括小水雅、徐天一在内,屋内所有的女人,眼眶里都闪动着泪花。周围万籁俱寂,空气也似乎凝固,大家谁都不愿打破眼前这一短暂的宁静。
徐天一突然打破了这无言的静谧,“澜沧人民曾深受殖民主义压迫,人们失去爱的自由,都怀有亡国之痛。你们从中国进入澜沧,要珍惜和理解澜沧人民对爱的崇高追求。我们每一个人,都要象乌达玛先生一样,把美好的爱情当们生命的一部分,当作终生追求的目标……”
虞松远和林涛并没想别的,徐天一的话他们也没有深思,相反,《占芭花》优美、忧伤的旋律,一次次在他们的耳畔回荡:
“啊,占芭花,澜沧之花,美丽得像星星;我们无比欢乐,你生长在澜沧的土地上。当我们远离亲爱的祖国,流落异乡,你是我们形影相随的挚友,日久天长。啊,占芭花,澜沧的灵魂,清丽芬芳。”
……
住在大河畔的庞大庄园内,与住在禹山下的肖园完全不同。没有沉重的课程压力,每天除了徐天一提供的必须看的一些更详实的南亚资料,他们几乎无所事事。一周下来,他们对中南半岛和南亚各国的了解,已经有了明显的身临其境之感。
同时,他们对这个所谓的纳加公司,也有了深入的了解。
纳加公司在澜沧企业的全称,叫“澜沧纳加竹木掘伐及贸易公司”,主要经营三个林场的原木资源开发和与中国地下边境贸易。徐天一利用“欧洲资本”,与龙吉和英雅共同注册了纳加公司,并买下了约三百平方公里的原始雨林资源。
徐天一夫妇占有纳加公司65%的股份,几年时间内,纳加公司已经将触角伸进了南亚的每一个角落。特别是纳加公司与中国的贸易,让南亚各国得到了物美价廉的中国日用品、小电器和建材等必需品,纳加的影响也日益扩大。
公司原来的总裁是徐天一的丈夫朱国英,现在,徐天一是纳加的实际掌舵人。但是,她在经营上,只出思想,从不参与直接管理。企业的运营和管理,完全由龙吉这个总经理进行。龙傣部族的内部运营,实际上是由英雅这个管家婆(部族主母)负责的。
龙傣部族虽然是一个现代大部族,但却有浓浓的母系社会的特征。女人在家庭中占有绝对的主导地位,英雅是整个部族的核心人物。
纳加总部已经被摧毁,人员死伤惨重,暹罗的稻米经营、洪沙瓦底的玉石采掘和加工,都已经基本停顿。现在纳加公司在澜沧的主要业务,已经成了公司最困难时期的主要收入来源。徐天一当前面临的最大难题,是财政困境。
总部被摧毁后,纳加财政系统完全瘫痪,支付能力不复存在。由于各种往来账目、票据凭证、合同文本等灰飞烟灭,公司的损失、债务情况暂时都无法估计。各分公司各自为战,勉强维持经营局面。湄南河稻谷行等重要公司,也都同时受到攻击,经营陷入困境。
重建财政、信用系统,恢复支付能力,重整各分公司,是徐天一面临的最迫切任务。
徐天一决心以澜沧为基地,重振纳加雄风。她在不到一周的时间内,就甄别了澜沧办事处人员,并以办事处为基础,重新组建纳加公司总部,快速恢复与各分公司之间的财政系统,恢复纳加公司与世界各大银行的信用关系、所有金融关系,到一周结束时,支付能力已经重新形成,公司又开始缓慢运转。
在纳加公司生死存亡的严峻关头,英雅发挥了无法替代的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