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韧说:“首先从兵力上来讲,清军为一万多人,目前我为三千多人,十比三;再从装备上来讲,清军的火炮、快枪为多,而我们的快枪不多,主要是大刀、长矛,这又从火器上处于了劣势;再从部署上来讲,清军是占据着城墙制高点,再封锁住主要交通要道,而且又是以逸待劳,而我们要占领广州城,必定要夺取这些要道和重要机关,这就要强攻。要是强攻的话,清军看来早有准备,早就等着我们了,这样我们又失去了突然性。要是杨衢云的三千敢死队从城外猛攻,我们再从城里策应,我们的胜算就高一些,但我看,总的情况仍不容乐观。”
听到了公韧的这番话,孙文在低头深思,好半天没说一句话。王达延却对公韧不满意,瞪了一眼公韧说:“你怎么净长敌人的威风,灭我们自己人的志气。”
正在这时,谢缵太拿来了杨衢云发来的电报,递给孙文说:“孙先生,我看这事要麻烦。”
孙文看了看电报,皱起了眉头,又把电报递给陈少白看。
陈少白赶紧看电报,见电报上写着:“货不能来,两日后方可发到。”气得陈少白桌子一拍,大声骂道:“这个杨衢云,搞的什么鬼!”孙文问谢缵太:“缵太兄,据你看,飞鸿兄为什么不能发兵?”
谢缵太想了想说:“我看,这些会党山头不一,目的不一,要求不一,虽说飞鸿兄当了伯理玺天德,但要想号令他们,还真不容易。”
少白听了这些就大骂:“当不上非要当,当上别人又不听他的,干脆就别当。你看看,你看看,我们在这里晒鱼干了,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这时候,一个年轻的侦探匆匆来到了孙文跟前,对着孙文的耳朵说:“报告孙先生,广州城内的各个机关已经遭到了搜捕,抓去了不少人。咱们王家祠堂这条街,大约有三百多清军已经开始封锁街口了,看起来清军马上就要进攻祠堂,请先生早做准备。”
孙文的眉头一下子皱的更紧了,感觉到情况已是万分紧急。
陈少白气得嗷嗷乱叫:“大事都叫杨衢云这小子给搅和黄了,大家准备干吧。”
众头目一时有些慌乱,一齐看着孙文,都七嘴八舌地喊:“反了吧!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不是鱼死,就是网破,拼还能杀出一条血路,再晚了可就让人家给堵在家里了。”
孙文大喊一声:“陆皓东――”
陆皓东急忙从那间屋里跑过来,问孙文:“孙先生,有什么事,你就吩咐吧?”孙文说:“你带的人都听你的,速速充实门卫的力量,堵住清军。”陆皓东答应了一声:“你放心吧。”就匆匆招呼上他所带的人,拿上武器,在大门里严阵以待。
屋里所有的人都注视着孙文。
孙文对陈少白说:“少白弟,香港的主力来不了,起义的绝佳机会已经失去,如果我们仓促起义,只能失败。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看,咱们等待着下一次机会吧!”陈少白叹了一口气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孙文又对大伙说:“谁还有别的意见么?”
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再说反对的话。
孙文说:“好了,就这样定了。各位到账房里去,按所带的人头去领钱,回去发给弟兄们,拿上钱后迅速从后门撤退。”
众头目一齐道谢:“谢谢孙先生!谢谢孙先生!”然后都挤入了账房去领钱。
账房先生早已把钱预备好了,一人一个小包袱,众头领哪里来得及数钱,一人拿上一袋子,迅速从后门撤离。
王达延和公韧却不走。孙文对王达延和公韧说:“你二位怎么还不走?”
王达延看了公韧一眼说:“既然来了,我们就要和孙先生共进退,誓死保卫孙先生。”
孙文说:“我也有此意,以后还要仰仗二位,那我们就一块儿撤吧。”
孙文又大喊一声:“缵太兄――”谢缵太说了一声:“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孙文说:“你速去给杨衢云发电报,就说:‘货不能来,以待后命。’飞鸿兄如果有什么急事,请速和我联系。”说着在谢缵太耳朵上嘱咐了几句。谢缵太说了声:“我这就去办。”也立刻撤离。
这时候,院门已被打得山响,只听到外面人声鼎沸,脚步忙乱,看来清军已经在大门外进攻了。
陈少白、王龙头、公韧和西品等人拥着孙文迅速从后门逃出去,脚步慌乱,疾速地在小巷里行走。
孙文长叹一声说:“陆皓东,我的好兄弟呀――”陈少白咬了咬牙说:“以后再和清狗子算账。孙先生,咱们还是撤离广州吧,再晚了,恐怕清军不让出城了。”孙文说:“广州先不能走,后面的麻烦事恐怕不少。前面有一个地方叫岐兴里,咱们先在那里躲一躲,处理一下善后的事。”
这时整个广州城阴云密布,电闪雷鸣,苦风吹来开始下起了沥沥秋雨,王家祠堂那边传来了阵阵杀声和零乱的枪声,城内好像各个角落都有枪声和战斗声。不一会儿,凄凄秋雨一阵紧过一阵,雨点越下越大,地面上激起了串串水柱,大雨的滂沱声终于暂时盖住了其它的各种声音。
(欲知孙文一些人在广州城将要怎样,且听下回分解。感谢各位朋友的大力支持,请收藏,请评论,请投花,请投凸票,请动一下金手指,点一下顶或者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