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种形式,水国的科举制度延续很多年,一直非常严厉,书生早已经适应了这种制度,也不敢那自己前途开玩笑。
中年人等了一会儿,便展开手中名单,一一念道名字,一个个念道名字的考生陆续进入考场当中。燕虺并不担心上面没有自己的 名字,因为这是夫子让自己来考科举的,自己的名字一定在上面,这点他无比的肯定。
“燕虺”听到念到自己的名字,燕虺缓步自人群中走了出来,轻轻的向那中年人点了点头,迈步向县衙走去。
“等等,”中年人在燕虺刚刚迈出步子时,突然出声叫住他,踏步走到燕虺的跟前,看着燕虺,嘴巴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呆呆的看着燕虺。
燕虺没有奇怪,伸手拍了怕中年人的肩膀,轻声道;“何事?”
被燕虺这一拍,中年人陡然惊醒过来,面露惊骇之色,急忙撇过头去,不敢直视燕虺的眼睛,急忙道;“没、没事。你进去吧”
燕虺淡淡的看了中年人一眼,迈步走了进去。看着燕虺的背影,中年人惊骇不减,暗道老师注意的人,果然可怕。
当燕虺的身影消失以后,中年人转身将名单交给旁边的守卫,急匆匆的拨开人群,向着街道尽头走去。
燕虺走进考场当中,这里是一个宽阔的大厅,足够容纳数百人,大厅之中,每一个桌案之间,都是用厚厚的木板隔着,防止考生相互抄袭,桌案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和一张白纸。
大厅的前方,摆着大两倍的桌案,上座一个身着红色朝服的老者。红色的朝服,已经是算重臣了,看得出,皇帝对于科举极为重视,这样的小县城县试,都派遣重臣监考。
进来的考生陆续的坐下,燕虺扫视一眼,也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片刻之后,大厅的座位上已经坐满了考生,主考官缓缓站起身来,威严的目光扫视一眼,朗声说道;“县试时间,两个时辰。”说着,缓缓走下来,这时候才看到他垂手之下,那个一卷纸。
那东西,在此之人,都明白,是考卷。是决定他们一生的东西。老者是个干练的人,没有多少废话,但是在场的考生却是对老者非常敬畏,因为但凡作为皇帝派遣下来的主考官,批阅试卷的,同样是此人。可以说,自己今后能不能飞黄腾达,全在老者的笔下一挥。
当燕虺拿到试卷的时候,看着试卷上的题目却是一愣。缓缓的抬起头,看着中间桌案上,闭目养神的老者,随后缓缓收回来,看着试卷。
试卷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幅水墨图。浓墨勾画的,是一朵朵乌云密布的天空,但是却不是狂风骤雨来临之时天上的卷积,而是一幅淡淡的流云。乌云与乌云交接之处,淡淡的勾画出一个白色的圆形状物体。那里,是没有墨汁沾染的地方,却被墨汁点缀出来。
这是一幅月出图,在场的考生都知道,画上画的是暗夜之中,月亮升起的一幕。以浓墨化作暗色,以白纸之白色,点衬月色的皎洁。画出此画之人,是意境和画工非常精湛之辈。
这幅画,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画月无月,阐述的是一个简单的道理。那就是做官,不是政绩多么显著,也不是你表面功夫多么充足,就是一个好官。
做官就是一个领导者,如同月一样,以光洁的品质,照亮乌云,以乌云的墨黑浑浊为己任,心甘情愿的照亮它们,指引它们向着正确的方向而去。
万民都是迷茫的,需要一颗指路灯,照应它们前行。而官员就是这颗指路灯。一个好官不是本身的好就是好官,而是治下百姓的衬托和认可,才是一个好官。
明白了其中含义的考生,开始磨墨,提笔唰唰的在白纸上写出自己的见解。一时之间,整个大厅之中,静寂无声,唯有轻微的毛笔触纸之声。
燕虺静静的看着这一幅画月无月图,没有动作,目光凝聚在那墨汁点缀出的白月,思绪完全落在上面。久久的,没有眨一下眼睛。
时间飞逝,转眼间,一个时辰过去。一些答题很快的考生,已经交卷退出考场,作为主考官的老者,大概是在上面坐得久了,想活动活动筋骨,背负着双手,在一个个考生身旁走过。
当他走到燕虺身边,看着燕虺呆呆的看着试卷,答卷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笔墨的痕迹。不由得摇了摇头,缓步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