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臭美,别人听到了都当你在黄婆卖瓜。”曲清幽回头看着他嗔道。
罗昊牵着她的手道:“我可是发自肺腑的,娘子不信,可真伤我的心。”他的脸下搭,可是眼中却饱含笑意。
曲清幽朝他娇媚地一瞥,看得罗昊心里如猫抓一般,眼前的美人现在只可观不可亵玩,实则大撼矣。“好了,我说错了,别勾引我了。”罗昊与曲清幽耳语道。
曲清幽嘴角一笑开始打量起了这日后的居所,从内室到暖阁的部置居然与倚莲院相差不大,就连暖阁里的那只香鼎都是一样的。出到厅堂,大至也是差不多的,差别只在于没有那一幅大型的秋日残荷图,改挂了一幅夏日荷塘图。
罗昊见她的目光在那幅图上,笑道:“怎么?不喜欢吗?”
曲清幽看了看那画中开得茂盛的荷花,道:“你画的?”
罗昊道:“虽然你的画不错,不过我不欣赏那幅秋日残荷图。”每次当他的目光扫过那幅图时,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曲清幽的心狠狠地撞了一下,当她与罗昊步出厢房,下到台阶来时,如果不是身边的人提醒她她已经出嫁了,她真要以为回到了曲府,回到了那个她生活了十多年的院落。
眼前那一簇簇盛开的荷花在风中摇曳,八角亭上的薄纱飞舞,这一切一切地景象都与倚莲院相差无已。
一路上,曲清幽都没有说话,由着他牵着她的手出了院门,瞄了一眼牌篇,终于发现了一样是不同的,因为上面从倚莲院三个字换成了爱莲院。
坐在红毡骡车里,曲清幽半天没吭声,罗昊也没说话,只是伸手环着她在怀里,看着她发愣的样子,她是他的娘子,他愿意宠着她。
曲清幽突然回神看着他道:“你为何把院落布置得与倚莲院一样?”
罗昊轻啄了她的红唇,“在熟悉的环境里,你要适应新的身份会比较容易一些。”
曲清幽伸手抚着他的脸,颇为感动地道:“谢谢你。”
两军对垒,攻心为上吗?曲清幽想到,今天她似乎被这个男人感动了,也似乎被他掌控了两人舞步的节奏,他的宠与她想要的爱还差得太远,她会努力让自己爱上他,但更重要的是她也会努力让他的宠变为她想要的爱。
前世聚会时,好友君恋欣曾边摇着高脚杯优雅地啜饮着红酒边说:“暮唯历经浮沉,如飘萍,信宿命,不信人心:爱会变,心会冷,人会死,诺言会消失。”然后又笑道:“男人的诺言其实都是不可信的,只有牢牢地掌握了他的心,让你成为他生命中的那座灯塔,时时照着他前进的方向,爱才会永远留存。”
罗昊,是你自己送到本姑娘面前的,这一次,她不要再与爱情擦肩而过。
直到外头传来了声音:“二爷,二奶奶,到了。”
他们亲热的行为方才停止,略微收拾了一下之后,罗昊方才掀帘下了骡车,伸手把曲清幽小心地扶下了车。
昨日盖着红盖头,曲清幽未瞧清这定国公府的正堂是啥模样,大气恢宏是第一感觉,与不远处雕着麒麟浮雕的影壁互为辉映,果然端的第一世家的豪气。上书:荣华堂。
轻移莲步地跟在罗昊的身后朝不远处迈进,还未进去,就已看到了里面人头涌涌。
罗昊特意回头朝她温柔一笑,“别怕。”
曲清幽回他一个坚定的笑容。
罗氏是一个大宗族,开枝散叶后人数更多,在燕京里的族人不少,本家娶二房媳妇,本来不应该是件多大的事情,但这个媳妇将来有可能成为宗族的主母,因此来看这未来定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成为不少人热衷的项目。当然意图挑刺的就更多了。
当他们看到那一对新婚夫妻走进来之时,窃窃私语声顿时就敛去了,一派地安静,鸦雀无声,两眼都朝那上身穿石榴红窄袖襦衫,下着一条绛色石榴绣花裙,外面披着一条刻金丝的茜色披帛,腰间挂着的红莲禁步一点声响也没发出。抬头一看那长相,明眸皓齿,肤色绯绯。
一身红的穿着就算是新娘子也难免几分俗气,但让人意外的是眼前这女子愣是穿出了淡雅的气质,那合体从容的微笑,端的好气派。
一些族人又开始议论纷纷,没想到本家二房媳妇居然比那大媳妇还要大气几分,一些老人更是频频点头,虽说出身不如那金氏,可就这气派非金氏可比。
曲清幽脸上一直挂着淡雅的笑容走到正堂中央,不一会儿,以穆老夫人为首的长辈才一一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