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晴对于凌大的说法心下十分满意,微低着头装大家闺秀道:“是啊,夫人不用这么客气的,况且只要是人在刚才的情况下都会扶夫人一把的。”
唐夫人朝凌晴又看了几眼,笑道:“我是定国公府的夫人,你救了我,我岂能没有谢礼呢?您府上在哪?”
凌晴赶紧福了福,道:“原来您还是国公夫人啊,恕小女子失敬了,小女子只是一介商人女,当不得夫人的谢礼。”
凌大也拱手道:“定国公夫人真的言重了,没得折煞了我们兄妹。”
唐夫人一听他们姓凌,又看了看这一对兄妹的穿着举止,也不像是粗鄙之人,道:“可是皇商凌家?”
“正是。”凌大赶紧恭敬地拱手又道,“我们是商家,夫人是官家,夫人真的不用向我们道谢。”
唐夫人笑道:“既然是皇商凌家,明儿我就派人把谢礼送上,也好了了我一桩心事。”
凌大与凌晴又假意推了推,无奈唐夫人一意孤行,说了一会儿话后,唐夫人看到罗二姑向她走来,这才与凌家兄妹告辞。
凌家兄妹俩看着唐夫人与那罗二姑会合,两人不知说着什么话慢慢走远了,凌晴道:“没想到这定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居然头脑简单至此。”
凌大掏出折扇挥了挥,笑道:“怎么样?这回我没骗你吧。只要她明天一送来谢礼,你就可以亲自到定国公府去回礼,借机接近她,还愁以后找不到机会当定国公世子的妾侍。”
凌晴看了看地板,又看了看不远处那解签的老和尚,“那和尚的钱给了吗?别到时候跳出来拆穿我们的事。”
“放心好了,一切都妥当得很,那唐夫人现在是对你颇具好感,没想到在这铺点滑石粉也这么有用。”凌大颇为自得地笑道,“我原本怕她不会摔着,还备了后着,没想到她真的如我们所料的那样摔下去了。”
凌晴看着凌大道,“你放心,我若能进到定国公府,一定会为你铺路的。”
定国公府里,殷雅蓉拿着那包书本准备向罗昕的院子而去,身后跟着她的丫鬟板着脸道:“蓉姑娘,夫人吩咐了不让您去见这府里的昕四爷。”
殷雅蓉举着手中的书本道:“我刚刚见了二表嫂,她托我把这些孤本带给四表哥,我可是奉命行事,难不成你还要阻拦?”
那个丫鬟听到这样的话,嘴扁了扁,让到一旁,殷雅蓉这才抬脚往罗昕的住处而去。
罗昕正在书房苦读,听到下人来报说是殷家的蓉表妹来了,忙推开门惊喜地道:“蓉表妹怎么来了?”他每天都会在那座亭子里等上好长一段时间,但也没见着她到来,每次都颇为失望而归。
殷雅蓉朝那丫鬟吩咐道:“你等在门外。”丫鬟无法,惟有在门外等候。
罗昕忙迎她进书房,“我每天都有去亭子那儿,你怎么都不来了?”
殷雅蓉这才道:“不是我不想去,我那大伯母给我安排了个眼线,每天都盯紧我,不让我再与你私会。今儿个我去见了二表嫂,她让我给你捎些孤本过来,我这才得到来见你的机会。”
罗昕听好这样说,对罗二姑颇有些不满,“二姑姑这人有时候真的是顽固不化。”
“别提她了,我们难得见一面。你快看看这些书有没有用?我还等着你高中呢。”殷雅蓉道。
罗昕接过她手中用布包着的书本,打开一看,顿时,两人就傻眼了,都是些《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之类的书,“蓉表妹,这是二嫂叫你拿来的?”
“是啊,我一直抱在怀里的。”殷雅蓉突然想明白了,曲清幽一定是知道自己的心思,所以才会找了这么一个理由让她过来罗昕这儿会会他的,顿时一抹嫣红浮在脸上。
罗昕一看她的神色,再看了看手中的书本,顿时也明白了二嫂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大胆地伸手握住殷雅蓉的双手,殷雅蓉羞怯地低头,“以后我们再报答二嫂的一番好意。”
“那是当然。”殷雅蓉小声地道。
罗昊每天处理完公事,回府后第一时间就是奔进院子里抱一下儿子女儿,然后吻吻娇妻解解渴。一进卧室,就见妻子躺在床上,女儿睡一边,儿子倒是吸着奶水。
他上前笑道:“我每次一回来都见到壮壮在吃奶,他一天到底要吃多少次啊?”
曲清幽听到丈夫的声音,抬头看着他道:“这孩子能吃,我有什么法子?倒是小小每天的吸吮量都不到他的一半。”
换衣净手后,才上前去伸手逗弄着儿子那粉嫩的脸蛋,摸了摸他那有些长的胎毛,笑道:“父亲说等壮壮与小小一百天之后,就把明云大师请回来给我们的儿子女儿剃胎毛,然后还要做法事祈福什么来着。”
“还这么郑重其事啊?”曲清幽瞠大眼睛道。
“那当然,这可是我们第一胎的孩子。”罗昊抱起那睡着的小女儿在怀里,这小家伙就喜欢睡觉,睡得比哥哥多。现在早上出去晚上回来都要抱抱自己的孩子才觉得心里踏实。“对了,那司徒将军已经派人送消息到边境,准备把司徒鸿调回燕京了。”
曲清幽对于这司徒鸿的事情不大感兴趣,“二妹这回终于不用为这个问题来烦我了,说实话,我倒是松了一口气。”
“不想理她就甭让她进门,没得还扰着了孩子们睡觉。”罗昊对这曲清然也是颇多意见,尤其是事后听到周嬷嬷的转述更是不满。“不过说实话,还是得多谢她,要不是她在你和司徒鸿有婚约的时候横插一杠子,我也不会最终抱得美人归。”
曲清幽抱起吃饱了的儿子,伸手捶了捶丈夫的肩,“都多久的事了,还拿出来说?再说我与妹夫根本就没什么关系?”
罗昊伸出另一只手揽她在怀,“那你当初为什么会同意他家的提亲?”
曲清幽笑道:“当时就他家上门来提亲啊,无可无不可的就答应了。哪像你在背后搞那么多小动作?想拒绝你也难。”
罗昊亲着她嫣红的嘴唇,半晌后才松开,但仍咬着她的下唇道:“就是不让你有机会拒绝,清幽,你注定了是我罗昊的妻子。你逃不掉的。”
她也没想要逃啊,曲清幽脸上的笑容此刻充满着幸福的感觉。
夫妻俩聊了一会儿,外头就有丫鬟禀道:“二爷,国公爷让您去一趟呢。”
罗昊这才把小女儿放回摇篮里,起身道:“我去父亲的院子里看看,待会儿回来陪你用晚膳。若我迟了,你就先用,别等我。”
“知、道、了。”曲清幽笑着拖长声音道。“有够哆嗦的,你烦不烦啊?”她状似不满地道,实则脸上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要灿烂。
罗昊捏了捏她那俏挺的鼻梁,“关心你还要被你嫌?天地良心。”半晌才舍得出门去。
周嬷嬷进来感慨地道:“二爷真是宠着二奶奶,老奴看了都羡慕不已。对了,二奶奶,院子里的大丫鬟年纪都大了,像鸾儿、鹃儿等过了年都十九了,是不是该考虑放出去成亲为妥呢?”
“嬷嬷说得有理,你私底下探探她们的口风,若有情投意和的心上人,让她们来和我说,我做主放她们出去成亲,也不能耽误了她们的终身幸福。”曲清幽道。
周嬷嬷笑着应下了。
夜晚的塞北份外的寒凉,但此时这座边寨的兵士都不能在营房里取暖,而是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与敌人厮杀。
司徒鸿手中的长枪一冲一刺,一回一落地舞着,已经有许多大金国的兵士死在他的长枪之下,而他也杀红了眼,唯有屡建军功,他才可以获得与罗昊竞争的资本,以军功封候的人也不是没有。一想到这些,他的气势就会加强几分,把眼前的敌人当成了那罗昊来刺杀。
边塞的老百姓呼爹喊娘地到处逃生,到处都是火光冲天的。
桃红跟着一群军妓们到处躲窜,若不是军妓都是有籍在案的,她一准就趁乱逃生,只是若是逃了被抓到就惨了,所以她唯有跟在众人身后东躲西藏。突然有一群身着奇装异服的士兵发现了她们,一看到是一群长得还不错的女人,口水都流了,这群人上前去把她们这一群军妓都抓了起来。
桃红拼命地反抗,可是无论如何反抗也挡不住那袭向她的手,完了,听说这大金国的人会生吃人肉,喝人血的,完了,就算当了军妓,她也还想活下去啊。拼命地捡起地上的残缺了一角的兵器,她朝那些向她而来的兵士刺过去,那个大金国的兵士咧开嘴笑着,上前大手一伸,就抓住了桃红,把她往马背上一甩。自己也跨上马。
司徒鸿所在的营里众人拼命地厮杀,终于在天亮前把大金国的残余部队赶出了这座边关小城。
“参将大人,我们应该派人追击,尽量歼灭这些残余部队。”司徒鸿向顶头上司建议道。
“对,大人,他们不但抢走了百姓的财物,还带走了我们的军妓。”有人起哄道,接着有更多的人都赞同。
很明显这群人都只是一小群的散兵,并不可怕,若能抓着几个俘虏,不但可以审问一下大金国的形势,还可以凭此军功晋升,所以众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参将低头认真思考了一下司徒鸿及众人的提议,又看了看那些大金国的残兵们败退的方向。
司徒鸿眼看战机稍纵即逝,忙道:“参将大人,快下命令吧,要不然那些贼子们就要逃了。”
“那好吧,司徒千总,你领头,带着人去追击这些残兵,但记得一条,不要深入大金国的腹地,穷寇莫追。”参将道,然后把三分之一的兵力派给司徒鸿带领追击残兵。
司徒鸿点头握拳应下了,然后才大手一挥,带着众人骑上马追击这群残兵。他的眼里有着渴望,握紧了手中的疆绳。
一夜的追击,他们在天亮前追到了那群残兵,枪起刀落,又是一番打斗,那群残兵之首见到自己不敌眼前这个年轻人,忙吹了声退兵的口哨,接着剩下的人又开始骑着马逃跑,不再与司徒鸿带领的人纠缠。
司徒鸿已经杀红了眼,大声道:“追,不要让他们逃了。”
桃红被压在马背上已经很长时间了,马背上颠簸得厉害,她已经不止一次吐了出来,这群人到底要带她到哪儿?听着后头大夏国的兵士追上来,她前所未有的期待这群人可以解救自己。
几次交手,双方互有损失,司徒鸿带着的人已经有人提出不要再追了,但是司徒鸿却道:“我们就要全歼他们了,为什么这个时候不再追?胜利就在眼前。”
“千总大人,我们再追下去没有多少意义,再说我们已经离边城太远了,再追下去我怕我们反而会中了他们的计。”有人建议道。
“怎么可能?你没看到最后几次的交手我们已经是占了上风的吗?他们怎么还可能设计来害我们?不可能。”司徒鸿刚愎自用地道,“再说大家不想要军功吗?不想衣锦还乡吗?”
最后两句很诱人,顿时就有人表示要追随司徒鸿继续追击那群大金国的残兵败将。司徒鸿见状,笑了笑道:“那大家就赶紧把那些残余兵士都杀了,最好能活捉对方的那个将领。”
原有反对声音发出的人,见到大多数的人都同意,再反对也没有用,再说军令如山,现在指挥的人是司徒鸿。
这一群兵士在司徒鸿的带领下竟然追到了大金国的茫茫草原之上,只是此时是冬季,到处一片干枯,黄黄的草地上没有多少人影,惟有一前一后的两拨人互相追赶着。
两天一夜的追击,离目标越近,司徒鸿就越兴奋,只要抓到那个将领,他就可以凭此再提升一级。
兵器再度激斗起来,司徒鸿的长枪挥舞着,又刺倒了一个敌人,他挥着枪再度逼近那个将领,将领不敌他的长枪,节节败退。
司徒鸿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眼看就要可以收拾掉这一群人之际,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号角声。
那个将领大笑三声,用大夏国的语言道:“你们中计了,我们的援兵来了。”果然如他所言,不远处传来马蹄声,看来援兵不少,不是他们这群已经追击了好几天的人可以对抗的。
司徒鸿傻眼地坐在马上,大夏国的士兵都是一脸地惊恐,纷纷向司徒鸿靠拢,“千总大人,怎么办?”
“逃。”司徒鸿在这一刻做了决定。
大夏国的士兵从猎人一瞬间就变成了猎物,纷纷掉转马头朝来时路跑去。人人都用尽自己的力气拼命催促着胯下的马匹可以跑得更快一点,生死也在一瞬间。
那个将领嘴角微勾,“逃?谈何容易。”
被压在马背上的桃红以及其他那些军妓们都已是面如土色,就算不死,这一生都要在异国为奴,她的嘴角不禁苦笑起来,若是她安份一点,若是她没有听从那个金巧惠的话,今天她依然会是燕京城里定国公府的大丫鬟,而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后面的追兵不停地追击,大夏国的人马上功夫原本就比不上大金国之人,三两下功夫就被追上了,而且还被对方包围了。
司徒鸿看到眼前的情景,握紧手中的长枪,准备做最后的击杀。
“若你们放下手中的武器投降我们大金国,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司徒鸿看到大金国的士兵都退开了,打开一条路,让来人现身,这个人坐在马上气势很压迫人,一头的黑发在风中飘扬,身穿皮袍,还戴着一条滚毛的坎肩,这样的服饰表明了此人在大金国的地位非同一般。
“霍克国师大人,不必和他们多说费话,全部都杀了就好。”那个之前被司徒鸿追击的将领叫嚣道。
突然,司徒鸿看到那个什么霍克国师手中的长鞭挥舞,那个叫嚣的将领脸上顿时出现一条血痕,那个国师道:“有勇无谋。”然后那个将领连哼叫一声也没有,单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之后就策马退后了。
司徒鸿道:“不要多说费话了,士可杀不可辱,动手吧。”
“真是可惜了,我还真的需要几个大夏国的人来做向导呢。”霍克笑道,手一挥,“抓活的。”
一场厮杀不可避免的开始了,司徒鸿已经尽力地挥舞着手中的长枪,但是仍不敌周围太多人的夹击,渐渐落入下风,而他们同伴已经死得七七八八了。看来今天真的要把命交待在这里了,在这一刻他居然可笑地还想着曲清幽的笑脸,她若知道他死了,会不会为他流一滴泪呢?只要一滴就好,证明她的心中曾有过一个他。
司徒鸿挥舞着手中的长枪,意图自尽,他就算死也不当俘虏,就在长枪要倒转刺向自己的胸膛之时,一条长鞭从天而降,缠上了他手中的长枪,他使劲握紧,不让对方把长枪拉去。但是没想到那个什么国师居然力气这么大,慢慢的,他手中的长枪就脱手朝对方飞去。
霍克伸出左手抓着那柄长枪,笑着骑马走近他,“我说过要活的。你很有意思,我相信从你身上我可以获得一些不错的信息。”
“你做梦。”司徒鸿被擒下马,双手被缚,膝盖处被人一踢,就跪了下来。
“大夏国的人不过尔尔,人都是贪生怕死的,你也不例外。若是你真的一心求死,又岂会这么容易就被我夺走你手中的武器?一心求死之人必定会有常人所没有的勇气与力量。”霍克倾身低下头朝司徒鸿道。
司徒鸿想要反驳,但是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这个什么鬼国师的言论,是这样吗?他还舍不得死?所以他的长枪才会被他抢了去?他此时心里颇为迷茫,但是脸上却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你要杀就杀吧。”
“哈哈哈——”霍克大笑出声,半晌后,方才讽刺道:“明明舍不得死,还要做出这样一副样子,真真可笑。”
突然,有人前来禀报:“国师大人,那座边城已经被我们的人占领了。”
司徒鸿一听,脸上有着诧异,后方的那座小城已经被地方占领了,突然想到了之前那个将领说的话,“你们中计了。”他原本以为是深入腹地追击因而中计,原来不是,他们的目标是那座小城,自己已经带了三分之一的人前来追击,剩下的士兵又如何抵挡得住下一次的攻击?掉虎离山之计,分化他们的力量,逐一击破。
霍克看着司徒鸿那变幻不定的神色,知道这人已经想明白了自己输在哪里了,他再看了看手中的长枪,这长枪做工不凡,不像是一个小小的千总所能持有的。趁司徒鸿还在思考之际,朝身旁跟着的人小声吩咐道:“依达,去查清楚这个人的来历,他看起来不像是一般的小兵头头。”
“是,国师大人。”依达单手握拳靠在胸口上低头道。
边境发生的一切,对于燕京城的人来说是微不足道的,这毕竟距离他们的生活太过遥远。就算在大金国而言,这也不过是一场小小的战役。
定国公府,曲清幽正在暖炕上抱着女儿在逗弄着,儿子吃饱了之后在母亲的身边甜甜入睡着,惟有小女儿今儿个精神颇好。
“二奶奶,吴进家的与来兴家的有事要求见奶奶,传是不传?”鹃儿挑帘子进来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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