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兰没有回到旅馆去,而是在那张折叠床上,眯上了眼睛,薛冰的父亲薛宗章这时则是坐在床边上,偶尔看看闭着眼睛的薛冰,偶尔也站起来走动一下,与临床的病号聊上几句。
下午的时候,有几个身着军装的人走进了薛冰的病房,身边还有医院的副院长陪伴着,这几个,张若兰和薛宗章都见过。
在他们刚来那天,崔强参与处理车祸事故的时候,曾经告诉他们就是这些人的一个朋友开车撞的薛冰,只不过开车的那个人,也是跟薛冰目前的状况一般无二,伤得不重,却昏迷不醒,张若兰和薛宗章也去看过那个司机,那是一个跟薛冰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那时候的确也是出于昏迷状态。
“大哥大嫂,真对不起啊,这几天一直没有机会过来看看,今天听说孩子醒了,就过来看望一下,这一切都是我那孩子的不对,你们在医院的花销都会算在我身上,事后我会将钱一次性给你们,你们想想还需要一些什么东西,尽管说出来,我再给你们想办法。”那个看上去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军人,见到薛宗章和张若兰后,严峻的脸上挤出了一丝微笑,粗浑的声音瞬间就响遍了整间的病房。
张若兰和薛宗章此时听到对方说这些话,自然也懂得这是不想把事儿闹大,之前早就有人给他们通过信儿了,老实巴交的农家人也比较容易满足,既然人家把钱的事儿都揽过去了,再加上薛冰目前看上去,也只是受到了一些皮外伤,张若兰和薛宗章就没啥要求了,老实巴交的农民,有些时候更多的还是考虑到别人的难处,不过,对方也是占了军人身份的便宜,在农民眼中,军人怎么可能坑老百姓。
“额,我们没啥要求了,就是住院费太贵,我们已经花了好多钱了,现在已经快没有钱了。”薛宗章把手一摊,之前他已经打电话回家,让家里的亲戚再凑些钱,等有时间给他汇过来了。
“哦,这样子啊,这里是十万块钱,我就把它直接放在医院账户上了,你们拿在手里也不安全,这里是一万元的现金,你们拿着买点生活用品,顺便给孩子买点补品补补身子,等过段时间再过来。”这个军人把一砸“毛爷爷”塞到了薛宗章手里。
既然钱到位了,一切都已经不再是问题了,双方寒暄了两句,那个军人说还要去看看他的儿子,便要离去了。
临走前,他留了一个电话号码,道:“大哥大嫂,你们有事儿给这个电话打电话,说是找曾仁贵就行,这是我家里的电话。”
薛宗章接过那张纸条,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躺在病床上的薛冰急道:“你可认识曾晓贤?!”
“咦,你怎么知道那个臭小子的名字,哦,不会是护士告诉你的吧,曾晓贤便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这次把你伤到了,真是对不起啊!”曾仁贵诚恳的道了谦,等了一会儿没听见薛冰再说话,便转身离去了。
而这时候的薛冰,躺在床上,心中却是惊涛骇浪,薛冰强烈的告诉自己那个是梦,仅仅是一个梦罢了,他突然想起了还没有来得及辞别的众人,尤其是那张可爱调皮的脸蛋,龙欣怡,他的第一个女人。
不辞而别,太多的时候,是因为离别的话说出口后,怕忍不下心再离去。
十天的时间,转眼间就又过去了,就在薛冰醒来的第三天上,张若兰就催着薛宗章回家去了,家里的农活撂下这么些日子,虽说有亲戚们照料着,但是总归也是不放心,如今薛冰醒来,一切就变得轻松了起来,再加上这几日,曾仁贵竟然不知道那根弦出了问题,意外的派来了一个手下,在薛冰身边帮忙照料着。
自从那个军人来到薛冰的病房后,薛冰就千方百计的打他的主意,他想从这个小兵嘴里打听一些事儿,毕竟,曾仁贵突然间对他态度的变好,其中总有些隐含的猫腻,并且,薛冰也想知道一些关于那个曾晓贤的一些事儿,曾晓贤,薛冰“梦”的出现过的人。
可惜,不管薛冰怎么询问或旁听侧引,都无济于事,那个小兵像是受过专业训练一般,只告诉薛冰喊他王士官就行,其他的,这个王士官一概以“不清楚呀”就搪塞过去了,真恨的薛冰牙根痒痒。
同样,就在这所医院的另一个病房里,也有一个年轻人恨得牙根痒痒,他私下里以各种理由说服曾仁贵,派到薛冰病房里一个“探子”,结果几天下来,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得到,这个年轻人甚至怀疑,那段经历,真的只是一个梦。
一周后,医院给这两个年轻人同时下了出院通知,这两个奇怪的年轻人,让这个医院的范院长感到很是尴尬,同时昏迷,同时苏醒,却没有一个医生能说出个靠谱的原因。
其实,就在这同一个月里,有过尴尬的院长并不只是范院长一个,还有几个院长都是感到有件事情发生的有些无厘头,其中还有一个院长甚至接到了法院的起诉通知书,原因是,一个在车祸中被医院判定死亡的伤者,因为案子的纠结处理,被安排到了医院的停尸房的电冷箱中,九天之后,有人听到那个电冷箱中有人说话的动静,打开之后,竟然发现躺在里面的人,活了,于是,那个医院和院长都悲剧了,不只是伤者的家属起诉了这家医院,连肇事者也起诉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