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周景尚和方圆从刚才开始一直在跟踪我们吗?难怪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周景尚干吗去招惹方圆?”凌泽秋一肚子的疑问。
“不走吗?”已经站在店外的似锦催促他,凌泽秋抿了抿嘴,一步就跳出了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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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凌泽秋正欲推门进到院子里去,却听到身后有人轻呼他的名字,回头一看,原来是方圆,她的样子看起来憔悴极了,那双眼睛褪去了往日骄傲的气焰,有的只是淡淡的忧伤。
与周景尚分开后,她还是无法克制住自己内心想要一个答案的冲动,在凌泽秋家门口足足等了两个小时。
“你怎么来了?为什么不进去?”凌泽秋走到她面前。
方圆突然抱住了凌泽秋,凌泽秋正欲说话,却被方圆制止。“嘘!别说话!也别动!就给我一分钟!一分钟就够了!”方圆双手死死地搂住凌泽秋的脖子。
凌泽秋看了看大门斜上方的监控,强行将方圆与自己分离。方圆失魂落魄地低着头。
凌泽秋指了指监控,对她说:“别这样,会被拍下来的。”
“你在平安夜表白的时候怎么不怕被拍?微薄转发都过百万了!你好意思跟我说怕被拍下来?”方圆突然失控,大声呵斥凌泽秋。
凌泽秋自知方圆必定是忍到忍无可忍才来找他,他并没有反驳什么。
“为什么不说话?觉得愧对于我吗?觉得自己肮脏了吧?你和别人甜蜜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凌泽秋!”方圆指着他的胸口大声问他。
凌泽秋双手插在裤兜里,冷冷地说:“我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全心全意只关注一个人,既不会想到你,也不会对你感到愧疚,因为我对你没有责任。”
方圆冷笑一声,“我真的是犯贱!明知道你会这么说,却还是要来找你要个答案,哪怕你给我一点点安慰也可以,你为什么这么吝啬?你给了她那么多,就不能分一点点给我吗?”方圆哽咽着抓住了他的胳膊使劲儿摇晃。
凌泽秋站立不动,半晌他把手从口袋抽出,抓住方圆颤抖的肩膀,劝慰她:“方圆,我们之间该划清界限了,别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不值得。”
方圆猛地抬起头,眼泪不争气地奔涌而出,:“秋,你别这样好不好?你才刚刚认识她所以才会被她迷惑,我能理解你!真的,我可以理解你!可是,我们不一样啊!我们从小就相识,难道这份感情对你来说一文不值吗?”她已经丧失了她固守的最后一点尊严。
“正因为你我之间的情谊弥足珍贵,才更要划清界限!我不能一直拖着你,把我放下吧,心空了,才能遇到适合你的人,你值得拥有最好的!”凌泽秋头一次说出了她对方圆的怜惜。
听到这样暖心的话本该高兴的,可是为什么觉得这么的绝望呢?“是真的被甩了吗?彻底出局了吗?不,我错了,我们从来就没有开始过,可是,这种痛不就是他们嘴里常说的失恋吗?我失恋了,在凌泽秋最后的关怀中,我彻底的……失恋了。”
方圆不肯罢休地摇着头:“秋,我不要这样的结局,心好痛,我该怎么办?”她捂住心口,真的好痛。
凌泽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对她说:“你会没事的。”这个拥抱就是凌泽秋能够给方圆的最后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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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的一天,方圆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点精神也没有。刚一睁眼,脑子里第一个出现的人就是凌泽秋,好不容易起来了,按部就班的刷牙洗脸,对着镜子看着自己憔悴的脸,凌泽秋的样子又无法自控的出现了。赶快收拾完还得回学校去给刘主任道歉,昨天无故失约估计让刘主任在友校负责人面前很难做吧。急急忙忙出了门,抬头看看天空,天气明明很好,可是为什么我的头上总觉得笼罩着一片乌云呢?
刚走几步,就觉得脚下无力,方圆蹲坐在了马路边的路牙子上,她呆呆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眼前渐渐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景象,嗓子好难受,眼睛里又开始充斥咸咸的东西。她突然想起,凌泽秋小时候对她说过的“雪盲”。
凌泽秋:我听说过一种现象叫做雪盲,暴风雪的天气,漫天飞雪,天地素裹,人在雪地里辨不清方向的一种现象。在这片白茫茫中,天地浑然一体,世界也随之淡化,全然分不清界限,也无从知晓前方是到底是出路还是悬崖。我们的生活里,偶尔也会经历类似“雪盲”的这样一种状态。惶惶然不知所措、惊慌失色的时候,不能保护自己免受伤害的时候,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的时候,这样一种‘雪盲‘的现象,也许突然有一天我们就会经历这种危险。
就是这样,因为“失恋”,我的人生遭遇到了眼前茫然一片的“雪盲”,凌泽秋也许不会想到他和我几乎是同时在经历这种危险,只不过他陷入雪盲的原因是“热恋”。
凭借着我的生活常识,我大概可以明白,这个时候别无他法,只能停下手头所有的事情,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这样的话,现在的我应该停止哭泣,可是我却停不下来。
他说错了,我不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