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尚轻轻闭上了眼睛,他需要休息一下。他清楚的知道,所有罪行最后都会呈现在阳光下,希望等到自己父亲罪行曝光的那一天,似锦还会记得她今天答应他的事情,原谅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的。
凌泽秋站在门外听他们对话已经有一会儿了,他没有勇气冲进去质问躺在病牀上虚弱的周景尚为什么要背叛凌家,也没有勇气像周景尚一样给似锦道歉求原谅。尤其在他听到似锦说,恨他是因为怕他忘记她的时候,凌泽秋的心瞬间坠落到了谷底。
他和她在一起那么久,她心里一直记得的人竟然是一个消失了七年的人,他在她家里看到了她珍藏的周景尚的照片,在似锦家楼下看到她声嘶力竭的对周景尚说“我恨你!”,在山路上他和周景尚一起从车子上摔下来,似锦下意识的就去扶了周景尚,根本无视同样受伤的自己。送周景尚来医院的一路上,她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周景尚,她对周景尚有着那么多无法控制的情绪。
可是,她对他却从来都是理智的。甚至可以说是冷淡的,两个人在一起从来都不会争得面红耳赤,发生问题的时候,她做的最多的就是等待自己主动去解释,出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时她连分手都不用说,自己就出局了,这就是我和她的恋爱状态,这样无视另一个人的真心的答案只有一个,她不爱自己,住在她心里的那个人一直是周景尚。因为在乎才会怨恨,因为爱才会失控,所以,从头到尾自己都没有得到过似锦的心,他们的恋爱。彻头彻尾是一场误会。
得出这样的结论,凌泽秋心如刀割,他默默的从周景尚病房门口离开,下楼的时候碰上了算好时间回来的方圆。
“秋。”方圆看着失魂落魄的凌泽秋轻唤他的名字。
凌泽秋眼神呆滞的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方圆自知自己说谎强行分开了他和似锦,凌泽秋一定恨死她了,也不敢多问。只是站在楼梯上看着如同失去了灵魂的凌泽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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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沅今天的心情已然是遭透了,因为当她来到薛赞病房的时候,正看到薛赞冲着队长大喊。
“你说什么?我不能再回刑侦队了?为什么呀?我只不过是受了伤,等身体好了,我依然可以执行任务啊!爆炸对我没有产生任何的心里阴影,我不需要心里医生的介入治疗!”
“薛赞!你能不能冷静一点面对自己的状况?你的伤不是短期内就能好的!警队的事情你暂时就不要管了。好好养伤才是你该做的事情!”
“队长!要不要这么现实啊?我只不过在医院躺了几天,局里就给我停薪留职了?你前几天不是还说局里要给我奖励的吗?怎么,这就是你说的奖励?我是犯了什么错非得要停职?”
“薛赞,局里做出这样的决定完全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为了我的身体?哼,队长。你替我问候局长他母亲!”薛赞已经愤怒到无法自持了。
“薛赞……”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们!”薛赞冰冷着脸背过身去。
看着失控的薛赞,队长无奈的摇了摇头,要是被他知道他的双手已经废了的话,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哲沅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双目泪光闪闪。可怜的薛赞,还一心想着回刑侦队,他很有可能连警察都做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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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黑暗中,周景尚感到有人站在他身边,但浑身的剧痛让他无法做出防御。
“别动,是我。”久违了的汤小敏的声音传入了周景尚的耳朵。
“伊莎贝拉,你果然出现了。”
汤小敏打开了灯,病房一下子亮了起来。
周景尚用手护住眼睛,半晌,才看清温柔看着自己的汤小敏。
“我们不是说好了后会无期的吗?再见到你,真是意外。”周景尚心中忌惮她,但还不至于畏惧她。
“世事难料,有缘再聚,又何须纠结曾经的离别感伤话。”汤小敏一句话就把自己违背承诺的事情一笔勾销了。
周景尚不禁哑然失笑,“汤小姐好会说话,难不成,我该感谢你来看我吗?”
“那到不必,我只是过来确认一下,那两个蠢货的手法到底有多逊。”汤小敏淡淡说道。
“果然是你做的?鼎鼎大名的伊莎贝拉竟然会去伤害无辜的人?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周景尚轻笑一声。
“不知道你是不是被砸坏了耳朵,听话都听不清楚了吗?我说了,是那两个没用的手下自作主张的行径,我还不至于蠢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挑衅凌家。”
汤小敏凑近了周景尚的脸,怔怔的看着他。
“看够了吗?”周景尚故意没用回避。
汤小敏并没有将脸抬起,而是凑到他耳边说:“凌泽秋的女人你都抢,作为朋友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谁说我和凌泽秋是朋友了?我七年所受的苦,怎么可能白受?别说是他的女人,就是其他的,我也会一点一点抢过来,直到让他一无所有,这样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很好,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看来你和我们汤家是一条心。你放心,我会帮助你的,你只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凌家是如何覆灭的就够了。”汤小敏嘴角掠过一丝邪恶的笑容。
周景尚不禁不寒而栗,听她的意思,汤家这是要毁了凌家啊!凌泽秋,别怨我,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你,我也是欠了汤家,受了要挟,必须要还债的啊。
周景尚眼前一黑,房间里的灯光突然灭了,汤小敏如风一般消失在了他的病房里,就好像她从来都不曾来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