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一番话,素问脸上闪过一抹讶异。她一直以为自己棋艺在这个时代属于一般水平,难道事实并非如此?
想一想刚才听见的话,素问马上就明白了造成这个误会的原因。她自从穿越过来以后,就只与洪迁进行过对弈。洪迁虽然不是棋坛领袖,棋艺却也非比寻常。与他对弈屡战屡败,并不能说明她棋艺属于一般水平。
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素问心中并没有感到轻松。她前世尽管研究过一段时间棋谱,但棋艺并没有多么高深,想来应该比现在逊色不少才对。
穿越一场,难道她的棋艺跟着一起提高了。她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立刻就寻到了问题的症结。她现在的棋艺其实并不等于前世的水平,因为其中还容纳了原主留下来的一部分记忆。两个人的水平叠加在一起,她的棋艺才比前世有了明显的提升。
想到这里,素问这才终于放下心来。她之前还真是被吓得不轻,以为身上发生什么神奇的变化了。
不得不说,素问的心不是一般的宽。这么大的事儿难道还不够神奇,她居然能如此坦然的便接受了,甚至连多余的一点忐忑都没有。回想一下她刚穿越来的时候,现在的表现便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心中念头流转,素问却没忘自谦道:“世博,您过奖了。要不是素问耍赖,这回肯定至少要输十几子。”
听她这么说,掌院哈哈一笑,然后一脸满意的说道:“能只在老朽手下输十几子,你以为这样的人就多了?不瞒你说,连你老师在我手下,最好的一次也只是输了一子半,其余的时候至少都在三子以上。”
听了这番话,素问脸上一闪而逝讶异之色。她原来只知道掌院棋艺高,现在总算是了解到底高到何种程度了。
自从拜师之后。素问没少跟洪迁对弈。她知道洪迁的棋艺高,几乎堪比前世专业棋手的九段。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掌院的棋艺居然比洪迁高出这么多,表面上看起来虽然只是几个子的距离。但实际差距却绝不是这几个棋子能衡量出来的。
在顶尖高手之间,一丝一毫的差距往往就意味着一段不可逾越的天堑。想要缩短这一点看似微小的差距,有的人甚至用尽一生光阴都未能跨越。
见老友揭自己底,洪迁急忙咳嗽了一声,笑着顾左右而言他道:“你们棋下完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现在饭点都快过了,要是再晚点,估计就可以直接用晚膳了。我回去还有要事,可不想用过晚膳再走。”
被他这么一打岔,掌院一下子忘了刚才想说的话。反而接着他的话头道:“得,现在没什么事,我们这就到家里去吧。”
就这样,掌院便带着一行人往他加行去。去往他家的一路上,他还没忘继续劝素问改拜他为师。只可惜他用尽各种花言巧语。素问却始终无动于衷,没有丝毫松口的意思,只是笑眯眯的认真听着。
见没办法挖墙脚,掌院立刻就改变了策略,开始询问素问破解残局的心得,企图从中寻出她擅长这类活动的原因。
面对他的询问,素问把除穿越外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至于棋谱什么的。这年月虽然有,但并没有那么普及。她不过出身一个寻常小康人家,这么高大上的东西还是别说了,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听了她的回答,掌院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他从这一番回答中没有发现任何与众不同之处,最后只能归结于素问的天赋之上。
到了掌院家。素问被这里的简谱小小的震惊了一把。她知道许多文人雅士品行高洁,日子过得简单而又朴素,却未曾料到竟然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若非提前知晓要去哪里,她一定会以为这里是一户寻常农家。
在浩然书院后面有一片竹林,掌院家就坐落在其中。他们家只有几间瓦舍。一片菜地,身边侍奉的仅有一个小厮和一个小丫鬟。
最初的惊讶过后,素问立刻就释然了。她一想到这里是书院,就明白了掌院如此安排的原因。他作为浩然书院的掌院,生活自然要简单朴素,否则又如何为人师表,成为书院上千学子的典范。
再说了,掌院并不是云州本地人。他真正的府邸还在老家,这里只不过是他和夫人暂时落脚的地方而已。
虽然招待的是洪迁这样的清流领袖,用的却只是最寻常的饭菜。他们混到了如今的身份,那些外物早就不是体现诚意的必备条件了。用这样简单的饭菜招待,若是传出去,反而会成为一段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