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王家老二冲了过来,一把将李氏拉到了身后。有他这一个动作,李氏终于摆脱了直面老大媳妇的恐惧。她身体软绵绵的倒在地上,胸腔则快速的起伏着,明显是在大口呼吸空气。
看见忽然出现的王家老二,老大媳妇眼中这才重新涌上一片清明。她刚才几乎已经丧失了理智,直到此时才算是回过神来。
看见王家母子,老大媳妇不屑的哼了一声,干脆破罐子破摔道:“别以为我们孤儿寡母就是好欺负的,以后最好能收敛点。真要是把老娘惹急了,小心大家最后谁也别想得好。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我们又不是好惹的。”
撂下这番话,老大媳妇转身就回了他们的屋子。她现在才不在乎什么名声,王家母子爱怎么乱嚼舌根都由他们去。
见老大媳妇走了,王家老二这才转头一脸不满的对李氏说道:“都是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了,你能不能安分点?要不是怕闹出人命来,我才懒得搭理你这档子破事。以后要还想跟着我们过,你就趁早断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说完这番话,王家老二看也不看李氏一眼,就直接抬脚回了他们家的屋子,只留下满脸愤恨的李氏在秋风萧瑟的院子里。
被百花楼的买走以后,王琴雅直接被马车拉到了百花楼。她活了十几年,这还是第一次来这种见不得光的地方。她望见百花楼的牌匾时,心中有一种绝望的情绪。她知道只要进了百花楼的门,她这辈子就算是彻底断送了。
虽然心中充满不甘,但王琴雅却无力反抗。她现在不过是一个被人买来的奴仆,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人身自由。
被带到一个装饰奢华的房间里,王琴雅见到了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她虽然没来过这种地方,却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中年妇人的身份——百花楼的老鸨。能出现在百花楼的老女人,当然不可能是楼里的姑娘,那唯一的可能就是管理百花楼的老鸨了。
看见王琴雅进来,老鸨立刻伸手指着书桌上的笔墨纸砚吩咐道:“听说你念过书,来写几个字看看。别想着耍花样,老娘眼里可容不得沙子。”
事到如今,王琴雅虽然心中不情愿,但却只能走上前拿起桌上的毛笔。她沉吟了片刻,就将以前看过的一首诗写了下来。她之所以还能记得这么一首诗,还多亏了当初想要入豪门的心思,觉得应该能吟几首诗才符合豪门的格调。
看了她写出来的这一首诗,老鸨不由微微的皱了皱眉,口中则语带不满的说道:“不是精通琴棋书画的才女吗?才女没看出来,但这字实在是差强人意。”
面对老鸨的挑剔,王琴雅心中不由升起一阵羞愤。她本来好好的一个清白女儿家,现在却要被这样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横挑鼻子竖挑眼,心中的感受自然不是滋味。这时候她心里对王家老小更恨了,若不是他们贪得无厌,她又怎么会沦落到今日这步田地?
挑剔完写出来的字之后,老鸨又接着面带不满的抱怨道:“这首诗太差劲儿了,几百年前就被人用烂的句子了,现在竟然还好意思写出来?”
停顿了一下,老鸨才接着一脸期待的吩咐道:“来,那儿有琴,你这就弹一首曲子听听。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回最好能弹一首有点儿难度的曲子,不然老娘可不满意。诗书不好就算了,琴总应该能拿出手吧。”
面对老鸨期待的目光,王琴雅脸一下子就羞红了。她虽然学过琴,却只会弹一些简单的曲子,有难度的根本就弹不了。
本来想解释一下的,但碍于老鸨催促的眼神,王琴雅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她坐到位子上,酝酿了一下情绪,这才伸手开始抚琴。她会弹的曲子不多,最难的也只是一首比初学水平略高的曲子。
刚刚弹了几句,老鸨的脸色就开始变黑。她觉得她被王琴雅耍了,这种小曲儿根本就没什么难度,楼里的姑娘是个人就会弹。
直到现在,老鸨还不曾怀疑王琴雅的实力。不得不说,这都拜素问暗中策划的宣传攻势所赐。在老鸨的眼里,王琴雅肯定是有真才实学的,只是因心高气傲的原因,不愿意展现出真实水平而已。
遗憾的是,老鸨这回要失望了。论琴棋书画方面的才华,王琴雅还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