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一声嗤笑,刚说“是”的时候明明还在原地,可当“么”字一出口,整个人便突然出现在那个黑衣人面前,在对方充满震撼的眼神中,一指剑气已经震断了他的心脉。
他那同伴又惊又怒,他们二人虽不是亲兄弟,但这么多年的交情,关系比亲兄弟还亲上三分,配合上更是无间,他脑袋里还没想清楚怎么回事,手中剑便下意识往宋青书身上刺去。
宋青书左手缓缓一抬,后而先至,两根手指轻而易举地夹住了他的长剑,对方如遭雷噬,哇地喷出了一大口血在面罩上。
这个时候那黑衣人领已经攻到了宋青书背后,宋青书轻咦一声,手指夹住的长剑应声而断,就以那半截剑尖回身挡住了黑衣人领凌厉无比的剑招。
这一切不过是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其他的黑衣人这时才反应过来,纷纷使出毕生绝学扑了过来。
“前辈(大哥哥)小心!”
两女不约而同惊呼道,任盈盈意外地看了乌云珠一眼,注意力很快便回到了战局之中,却现对方居然还有闲暇回头对自己微微一笑,不由怔住了。
宋青书脚尖一点,便倏地从众人围攻之中消失,回到了任盈盈两女身旁,手中还抓着之前那个黑衣人,笑着递给任盈盈:“任大小姐,这人刚才嘴巴最臭,我替你捉来任凭落。”
“多谢!”任盈盈被对方的笑容弄得心中一跳,心想这人怎么有一种熟悉之感?
也不怪任盈盈认不出来,宋青书知道如今阿九和夏青青坐镇金蛇营需要以他的面貌出现,若是他在外面泄露了行迹,被有心人察觉到同时存在两个宋青书,难保不会有人联想到什么,所以他不仅带了面具,连声音也刻意改变过,就是为了让见过他的人认不出来。
刚才那黑衣人言辞那般难听,任盈盈早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一把扯下那黑衣人面罩,只见对方是一个神色萎靡的老者,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头白。
“哼,为老不尊。”任盈盈脸皮向来很薄,平生最重面子,而且身为堂堂日月神教圣姑,掌管着无数人的生杀大权,此时哪会手软?毫不犹豫手中短剑往前一送,直接了结了对方的性命。
“妖女敢尔!”那群黑衣人纷纷大骂,可慑于宋青书在一旁,一时间谁也不敢冲过来,只能眼看着同伴丧命。
一旁的宋青书倒是看得倒吸一口凉气,心想乖乖你个隆冬,人家只不过是口头上调戏了她几句,就被她一刀一个。那自己之前那般欺辱与她……他日若是不小心落入这个小妮子手中,自己身上恐怕不会有一片完整的肉了吧?宋青书下意识打了一个寒噤。
乌云珠也是看得脸色微白,她万万没想到这个仙子一般的姐姐出手居然如此狠辣,心中终于升起了一丝悔意:这江湖实在是太危险了,还是在京城里和那些公子小姐们吟诗作画比较惬意……不过她很快转念一想,若不是自己偷偷跑出来,又怎会认识大哥哥这般的英雄豪杰呢?
索额图看着女儿脸色阴晴变换,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不由愕然,女儿究竟在想些什么?
“任大小姐,我们对你三番五次手下留情,你居然下此毒手。”黑衣人领沉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可以压抑的寒气。
“这种卑鄙下流之徒,本小姐杀了也就杀了。”任盈盈娇哼一声,不过手中短剑却握得更紧了一分,防备着对方的反击报复,同时心中暗暗后悔,自己不该图方便一个人上路,若是带着手下同行,岂会落入如此窘境。
宋青书却在此时往她身前一站,挡住了她大半个身子,笑道:“阁下好不讲道理,你的同伴是我杀的,这个白老头也是我捉的,你要报仇不应该来找我么?干嘛去难为一个小姑娘。”
任盈盈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没料到对方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替自己出头,心中不由疑惑起来:莫非这人是爹爹的旧友?不对,他的武功如此之高,若真是爹爹的好友,当初围攻东方不败,爹爹不可能不请他帮忙,我也从来没听爹提起过。可不是爹爹的朋友,那他为何会出手相助呢,难道是为了……我?
想着想着任盈盈突然脸色一红,一直压抑的心情莫名地好转起来:哼,被宋青书那混蛋欺负了这么久,本小姐总算时来运转,碰上了一个大好人。
黑衣领忌惮地看了他一眼,挥手止住了躁动的下属,沉声说道:“既然是我们得罪阁下朋友的父亲在先,阁下出手报复,他们技不如人,死于阁下之手,我们也无话可说,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就此别过。”说完便示意同伴撤走。
宋青书却冷冷说道:“我让你们走了么?”对方既然选择在这个时机袭击议和的索额图,证明他们与金蛇营肯定是敌非友。只可惜刚才一翻交手,对方似乎刻意隐瞒武功路数,他实在摸不清楚对方的来历,哪能这么轻易放虎归山。
黑衣人领霍然转身,浑身爆出一股宗师级气势,森然说道:“阁下莫非想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