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叙又说：“说笑的，里面确实忙得差不多了，有邱风坐镇足矣，我自己也想出来松松筋骨。”

边长曦暗暗狠松了一口气，两人随即说起医疗的事。目前溃烂型和萎缩性的病人只好了快有三分之一，顾叙也在上周正式把胡爱权分离出江城医疗，自己再次把这块拾起来。边长曦随之在医院里的权限高了，话语权重了，已经在带一些对顾叙忠心的木系，暗里还研究其他类型的怪病，研究来去，最后只有一句“等到三阶了，看看有没有办法”。

说来说去，又说到李豹，顾叙把当日的事大略说了一遍：“李豹这个人还是可以的，你别看他一身凶酷阴沉，其实这人挺务实，很早就私底下做引荐人入基地的事。同时他也很识时务，谁手上有权，他就会向着谁，见风使舵，也未必不是一个好品质。”

边长曦低头沉默了一下，当初李豹阴惨惨地跟人商议过要对自己不利，时过境迁，他今日对顾叙能做小奉承，只有八九不会再动什么歪脑筋，顾叙这是劝自己看人不要一棍子打死，昨日种种昨日死，以前的判断不可能一直适用。

她点头：“我明白了。”

西大道很短，顾叙马力全开，五六分钟就从头开到尾，然后就驶上末世前遗留荒败的公路，速度放慢下来。

路上可以看到许多幸存者，开车的多，步行的也不少，都匆匆前进，在一个个岔口分散开，或者直接扎进郁郁林木之中。

边长曦拿出一份末世前最新的地图，手指在上面移动着：“我们沿着郊区大道走吧，绕开市区和民居密集处，这样路程虽然长一点，但丧尸会比较少。”她估摸着。要是没有太多障碍的话，到达红日批发市场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有少没多了，但出门在外就有意外。这个时间一定会往后拖，“现在是七点半，就算路上花上两个小时，时间还是比较充裕的……”

像岱山那样准备步行的，真不知道他们晚上要在哪里过夜。

边长曦摇摇头。

顾叙看了那地图一眼：“我们不绕路，直接沿主干线走。”

“唉？可是那样要穿越城市。”

“不用。”道路处处坑洼，但顾叙开得相当平稳，连不可避免的起伏也是如汽艇一般滑顺而过，轻易从容，绝不会有那种强烈的颠簸震动。再看看其他车癫得苦哈哈，乘客抱怨连天的，就不得不承认坐顾叙的车是一种享受。他单手掌着方向盘，另一手手在地图上点了点，“在市区前上立交。往北走两公里，上九江山的攀山公路，下了山就是红日批发，合计半个小时的车程。”

“这里还有盘山公路？”

“嗯，末世前是训练赛车手和赛车竞技的场所，一般不对外开放，知道的人比较少。”

边长曦想了下说：“既然是跟赛车有关。应该不好开吧，而且山上，变异植物会是个拦路虎吧。”

顾叙绕过一个深坑，方向盘直打，拐上了另一条路，两边的树木变得茂盛起来。忽然一头丧尸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头扎向车头，顾叙目中一凛，当即倒车，丧尸因为前扑快跌倒时又猛地撞了上去。

边长曦被这突来的撞击弄得差点前扑。顾叙一手压着她的肩头，说：“基地搞规划的时候会从空中俯视大地，以便对全局有更直观清晰的了解，我也登过两次机，俯瞰过九江山，那里的植物还算老实，也没有危险的气息。话说回来，你这车性能不错。”

其实昨天夜里他也架了台战机去九江山上空视察过，确定没有强大危险的东西。

边长曦忙忙坐好，有点羞愧，这点程度就坐不稳了，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没用了，抬眼看看那头直接飞出路外、撞坏了半个脑袋的丧尸：“既然如此，那就听你的。”

顾叙一路飞驰，尤其是开上城市主干道之后，道路平坦，车走得稳了，即使路障遍地他也左穿右插毫不停留，好像就没有什么能阻碍他。

边长曦暗暗心惊，偶尔通道窄得只剩一点点，换了一般人肯定要先下车实地估量下能不能通过，包括她也没有把握，顾叙却好像一眼能计算出来，事先调整路径方向，然后一举通过，名符其实是蹭着过去的。

偶尔道路确实是堵死了，他也能马上找到代替的路，边长曦好奇了半晌，问他为什么好像非常熟悉这里的交通情况，他轻描淡写地回答：“研究过地图。”

边长曦就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地图，先不说有没有详细到街道，就算有，又怎么可能记得全？

城市里丧尸多，即使只是在外缘，也处处可见游荡的丧尸，那些不长眼的丧尸跟苍蝇见了肉似地堵上来，顾叙确定了这台丰田动力强大外壳坚固之后，每每先是趋避，避不了的直接开撞。这么生猛豪迈的，好处就是短短十多分钟就到达九江山脚下，开上了盘山公路。

顾叙见边长曦脸色发白，就自觉醒悟地说：“那些低等丧尸，必须不能给它们围堵的机会，要是觉得辛苦，我们返程就不走这条路了。”

边长曦喘了口气，小小地白他一眼，这哪是开车，这简直是玩命，比从江城那个乐购超市逃出来的一路上还要恐怖。

可一看车子的损坏程度，她就发现还要轻一些，好吧，增辐的不只是他的撞车气势，还有技术。

她转头看窗外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