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人十多天前,把一个基地搅得鸡飞狗跳,不动刀不动枪地就把基地首领拉下台,算算时间,也该到首都了,你就不担心?”
里面传来一个说话声,边长曦脚下一顿,很敏感地觉得那人说的是顾叙。
想了想,她又往里面移去。
透过玻璃门,里面是比较昏暗但颇为阔大的一个房间,两个人相对跪坐,就仿佛古时候人对谈一样,而且他们好像也在做着一样古典高雅的事,下围棋。
哦,不是对弈,而是一个人自顾自地摆弄着棋子自弈,另一个定定看着对方的就是问话的人。
一个悠闲,一个试探,一个满不在乎,一个等待回答。
问话的等了半天等不到回答,压低声音不满地叫了声:“顾优!”
边长曦眼角一跳,来了来了,姓顾的。
哎呀,顾叙没告诉她他亲戚都叫什么名字,不然现在就能对号入座了。
那个顾优望着棋盘适然一笑:“我为何要担心,名义上他是我亲弟弟,血缘上也是表弟。”
“哼,说得好听,谁不知道他是傅青松的走狗,给你们顾家谋过一丝半点的好处?还亲弟弟?一个野种罢了。”
另外一人马上就很没品地嘲讽。
边长曦冷冷地盯了那人一眼,将他模样记下,一边想着顾叙说过他给他小舅舅认去做了次子,那里面那个顾优就是他小舅舅的长子喽。
她仔细瞧了瞧,灯光下那人侧容清淡神情安逸,即便是跪坐着也可以看出身材修长挺拔,手里捏着枚绿宝石棋子,一副修身养性风光霁月之态。
她暗暗想,顾家的基因应该很优异,一个个都长得极好。
顾叙就不用说了,虽然比不上江之焕、朱益那种让人一眼为之惊艳的程度,但在人群中也是万人瞩目的类型,而且他属于那种醇厚内蕴的俊美,越品越有味道,越看越是养眼。顾培也是清朗俊逸宛如谦谦修竹,假以时日愈加成熟起来,绝对也能迷翻一票人。
而里面那人,怎么说呢,还未看到正面,就让人相信这是个一等一的美男子。
所以女人的心理有时候很奇怪,即便边长曦也算是冷静沉稳的一个人了,但此时此刻最先想到的,是把几个人的长相比较一番。倒也不是以貌取人,而是她把自己完完全全放在顾叙的立场上,也完完全全把顾叙放在自己的羽翼下。
面对这群其实是敌对状态的“亲人”,又自觉顾叙是处于一个比较弱势的地位,自然有一股“我家小孩最优秀,你们这些人既不识货又比不上他”的鄙视贬低的微妙心理,而人与人之间的比较,最先要比的,自然是外形外貌。
于是里面那人九成的出色,也只剩下了六成。
对方举棋若定的从容姿态也就落得个“大半夜还下棋,装逼吧你”这样的诠释。
当然了,她一面对比评价吐槽,一面却是全神贯注,只见顾优终于抬眼,那一刻即便是在屋外的边长曦都感到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压力,他说:“自家家事,还不劳外人来评头论足,要真说担心,也是你们徐家吧。好歹才恢复一点元气,自然怕他再来破坏。”
他清脆一声落子,眼睛又放回棋盘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联合着那些人在各个路口设下埋伏,就等着他出现,你们做什么我不管,但也别想拖我们顾家下水。有能力自己去做,没能力老实收手。”他顿了顿,轻皱下眉头,“另外,顾培虽说原本姓徐,但你们十五年前既然放弃他了,现在也别太过分,别忘记他现在是姓顾的,若他在你们手里出了什么事,别说顾叙,顾家也不会放过你们。”
另一人被说得面红耳赤,愤愤起身,走了几步又忍不住说:“顾优你也别说得好像自己多么无辜似的,谁不知道你们和那位联手,挥挥手就让几十万人散了,还好像很维护顾叙似的,其实你们这些姓顾的才做得最绝。还提顾培,你们要是真维护他,就不会让我们把他带走。”
边长曦听得心头一惊,顾培在这个所谓徐家手上?听起来徐家就是当年顾叙妈妈嫁进去的家族,但后来肯定被顾叙整过。
她这么想着,看着那个徐家的人要走了,连忙要跟着出门,也不是要跟踪他,而是可以跟在他身后先离开这个地方——她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这个地方就是顾家了,确定了这一点,又知道顾培的下落,她就不准备再逗留了,回去和顾叙商量下先。
然而眼看着就可以跟在后面出门,身后风声一动,她连忙避开一步,一个绿色的东西擦着脸打在门上,将门咔擦一声合上。
顾优的声音淡淡传来:“听了那么久,不准备说点什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