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所谓阳春三月之后,气温就平稳上升了,整个基地也齐齐松了一口气一样,紧绷了一个寒冬的神经都在阳光下放松。
腾阳基地四个大门依次打开,人们纷纷出去觅食、历练,山野荒城中的丧尸野兽也纷纷醒转,食物链上的残酷斗争又将在这片大地上展开。
半个月后,一切事宜都运转起来,井然有序,上层才略略能放开手。
“唉,发现了吗,最近咱们基地里孕妇的数量蹭蹭蹭地往上涨。”
“这有什么稀奇的,大冬天大家伙都窝在家里,男男女女困在房子里,能干什么?我看着我们基地再过几个月就能迎来一大波新生儿了。”
刚走进办公楼,顾叙的脚步就滞了滞,眼底滑过一道暗芒。
孕妇……么?
他脸上丝毫未显,对向自己鞠躬问好的人略略颔首,做电梯来到楼上,一群人围着不知在说什么,见他来了,邱风笑笑着说:“有喜事了。”
“怎么?”顾叙就看见武大郎憨憨地,不大好意思地挠挠头发:“是这样的,思思有了,我想着办个简单的婚礼,然后就在家陪她,不是说头三个月不大稳?天气这么反复,对孩子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伤害……”
后面的话顾叙没怎么听到了,漆黑英挺的眉毛微微上挑,然后就向下压了压,心神倏忽飞到其他事情上去,又仿佛感到一丝困扰。
别人都没察觉,邱风眼神略动,刚想说话,他那个傻弟弟翻着白眼地就说:“还是被老武给抢先了。交女朋友是,生孩子还是你头一个。”忽然像发现了什么,一脸诧异地叫,“不对啊,明明是老大第一个结婚的,老大……”
他凑到顾叙跟前,还一脸“你家那位咋还没动静”的表情。
邱风扶额轻叹。顾叙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动气。连一点动容都没有,微微一笑道:“二人世界还没过够,孩子急什么?”顿了顿。依稀高深莫测,“你孤家寡人,不懂的。”
邱云就装傻笑。好不容易才天下太平,正是放开手玩玩的时候。谁乐意给自己找个女人绑住?反正他是不干的。
顾叙拍拍武大郎的肩膀:“婚礼好好办,一辈子就一次的。这里的工作交接一下,让影子帮衬着点,这段时间你就负责点轻省的,什么也比不上老婆孩子重要。”
说了会话。顾叙进入自己的办公室,拿着文件却一点也看不进去。
一整天的心情都有些莫名的烦躁。
此时此刻边长曦的心情却是极好,她现在不用天天跑医疗中心了。每隔一天就过去坐半天的班,其他时间完全自由。不过如果有很严重的,其他人解决不了的情况,她的作为工作之用的通讯仪可是全天候开着,随时可以赶过去。
她带着牛奶在农场里溜达,照顾着角落里一小块种着棉花的田地。
这可不是普通的棉花,而是经过与野生棉花杂交、转基因之类的技术得到的,又在她农场里繁衍过一代,被她用异能筛选出来的最为优异的种子,长出来的棉花一定又大又白,又轻又软,温暖不说还极为坚韧,可以称之为金刚棉。
她看了看时间,顾叙应该快回来了,出了农场,意外地发现他居然已经站在了院子里。
夕阳在他黑色的风衣上镀了一层辉光,仿佛一团温柔的火包裹着一块黑曜石。挺立的领子将他的脸容衬托得更为棱角分明,特别的有气概。他微微侧着头,刚毅的眉峰落下阴影,夕阳在他眼里跳跃,手微微举着,一只白鸽子站在修长的指尖低头啄食。
唉,都在一起这么久了,还能够光是看着夫君大人就心跳加速,这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边长曦手指弯了弯,到底没忍住,悄悄走上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了他的腰,猥琐地蹭了两把:“顾叙,到底是我太有眼光了,还是你太能长了?”
轻微的冲击力让白鸽惊飞,顾叙翻过手让谷子洒落,转头目带疑惑地看着她,边长曦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你没发现吗,你越来越好看了!怎么办,我要不要有点危机意识,说不定哪天你就被人抢走了。”
顾叙哭笑不得,难道他一个首领的位置还不如一张好脸吸引人?
而且他哪里有什么变化?要说变好看,他盯着娇妻完全暴露在霞光下的笑脸。
所谓明眸皓齿,所谓玉容凝脂,她才是越来越美了。
兴许是日子过得太如意,又或者是夫妻生活的和谐美满,她眼角眉梢是藏不住的柔媚,红艳艳的嘴唇比果冻还诱人,肌肤也越发好到令人心醉神驰。
完全不是当初结婚前的神采。
顾叙的眼神暗了下来,但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所有旖旎的心思一时间又消尽。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她问。
“老武女朋友怀孕了,我们准备些东西上门探望一下。”他说着眼睛紧紧盯着边长曦。
果然她的笑容僵硬了一下,眼神也有些闪烁了起来。顾叙看在眼里不动神色。
边长曦从仓库里找了些适合孕妇的保养品、开胃的食物,最重要的是准备了好些新鲜水果,跟着顾叙走路去了武大郎家。
两家住得不算远,只是谁都没有边长曦那么空闲,那两口子哪天不是忙得团团转,苏沉思又是冷清的性子,彼此之间就没有什么走动。
去时话不多,回来就更沉默,边长曦脑海里闪现的都是苏沉思下意识护着小腹,整张脸都柔和下来,闪耀着母性光辉的模样,而武大郎从头到尾嘴巴几乎没合拢过,那个外粗内细的汉子,居然有一天真的笑得像个傻大个。
孩子的力量就那么大吗?
吃了饭洗过澡。边长曦今晚没有进农场,靠在床头捧着本书,却一直在走神。
连顾叙什么时候坐到旁边都没发现。
然后书被抽走,人被拽到了身下。
她眨眨眼,伸手推了推他:“今天我不想……”
顾叙却径直俯身含住了她的耳垂,激得她一个哆嗦:“为什么?”
“什、什么为什么?”
他用前牙轻咬,颈侧细腻娇嫩的肌肤很快留下一个一个浅浅的牙印。一直延绵都胸前。他甚至还伸出舌尖。
微凉的唇、尖利刺痛的牙,还有火热的舌,边长曦尝试着躲。却完全没有余地,立即就轻喘起来,毫无招架之力,连思考能力都停滞掉了。
但顾叙下一句话就叫她完全清醒过来。
“为什么避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