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生扣上酒葫芦的盖,冲梅元德一抱拳:“相逢便是缘,元德兄不必自责,在下告辞。”
见丹青生如此气度,梅元德更是尴尬,洪伯等人也有些不自然。
先是打劫人家,后来人家主动过来教书,现在又赶人家走。要换成自己,怕是早就闹翻天了。
小雨牵着马车,和丹青生走向庄外,一个四五岁的孩童正好站门边。
“先生,你不教我们读书啦。”孩童睁着大眼睛。
面对一个孩子,小雨再生气也不可能火,看了一眼丹青生。
丹青生拍了拍那孩童的头:“会有更好的先生来教你们。”
孩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有些失望道:“那不知道又要等多久了,我还以为今天可以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了呢。”
“你叫什么?”丹青生问。
“我叫小山,梅小山。”男孩回问:“你呢?”
丹青生蹲下,用手指写下几个字:“上面三个字,是你的名字,梅小山。下面三个字,是我的名字,丹青生。”
看着地上的字,梅小山眼睛一下瞪大了:“哇,你的字好神奇诶。”
“时间不多,只能教你这么多咯。”丹青生又揉了揉梅小山的脑袋,偏身上了马车:“再见了。”
“噢,先生再见。”梅小山眼睛一直盯着地上的字。其他孩子似乎也现了什么,都一惊一乍的围了上去。
梅元祖也牵着马走到门口,瞅着离开的马车,心中有些犹豫。目光下意识的往孩童们围着的地方瞟了一眼,眼睛一下瞪大了。
那是……
梅元祖松开缰绳猛跑过去,探头张望,眼珠子瞪的牛一样。
这字……
丹青生!难道是传闻中的那个人?
难怪那小姑娘会气成那个样子,别说将来后悔,现在梅元德他们就得悔死。
失神了不过两三秒,梅元祖猛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还傻站着干什么,去追啊。
“先生留步,我们小梅庄请您……”
梅元祖转身窜上马匹,疯似的冲了出去,连那五斤盐巴都没有拿。
洪伯和梅元德等人面露狐疑,梅元祖这是失心疯了?
………
丹青生写字的地方,已经被孩童们围住,乱哄哄的。
“都闪开,围这瞎咋呼什么呢。”梅元德走过去,将孩童们赶开。然后,看到了地上的字。
“这……啊呀!!”
梅元德的嗓门可不比孩子,一声啊呀,把其他人都吓了一大跳,洪伯等年纪大的人,更是差点坐到地上。
“元德,你又瞎咋呼什么?!”洪伯气的拿拐杖敲了敲地面。
“自己过来看。”梅元德脸色铁青,言语中也没了敬意。
洪伯一皱眉,就要开口训斥。但迟疑了下,还是跟其他几个长者一起走了过去。
“这……这不可能!”
看到字后,洪伯等人也齐齐惊呼出声。
他们之中很多人的都不怎么识字,但眼神没问题。
六个字,都闪着淡淡的光,映映生辉!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洪伯喃喃自语:“没有笔墨纸砚,也非诗词歌赋,怎可能生出文运的异象……就算是功名加身的秀才,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本事啊……”
“他叫丹青生。”梅小山奶声奶气的点着字介绍。
“丹青生……”洪伯细细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又想到那青衫长剑,腰挎葫芦的装束,顿时脸色大变。
“难道,他是那个丹青生!!!”
……
读书人多清高桀骜之辈,尤其是掌控文道的文人士子更是要留几分矜持。对于普通百姓,商贩走卒,从不会轻易留下笔墨。
但对于丹青生来说,写字绘画都是他的爱好。只要投他脾气,不涉及金钱交易,不管对方是怎样的身份,哪怕是街头乞丐,也不会有丝毫吝啬。
和小雨离开京师之后,没有刻意想去的地方,一路游山玩水,也遇见了不少的人和事。机缘巧合之下,对产生交集的仁善之人,但凡有需要,丹青生都会留下墨宝。或是一副对联,或是给新人贺喜的诗词。
修出文道的人不算少,但像丹青生这么不挑嘴的,还真找不出几个。久而久之,丹青生在民间也有了一些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