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晴空握住酒杯的纤手微微一颤：“包括我？你觉得，我也是你的朋友？”

凌铮一愣：“难道不是？不是就算了，正好，那样等乱角不再封禁的话，咱们也就别顺路同行了。你这样清新脱俗的女子，估计也懒得跟我这样的俗人交朋友，我不跟你一起走，也省的给你碍眼。”

说出这番话的凌铮很佩服自己的机智，心道如果这样就能让碧晴空不跟着自己的话，那绝对是好事儿一件。

毕竟，谁也不愿意身边跟着一个母夜叉。

但碧晴空却一句话闷死的凌铮的幻想：“跟你做朋友倒也不错，至少吃喝不愁，丹药也管够。本姑娘就委屈一下好了。”

凌铮张了张嘴，话锋一转：“对了，我都说了我小时候的事儿，你也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怎么样？”

碧晴空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问道：“在你看来，我的童年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凌铮想了想，道：“你既然是生下来就是金丹境，在碧游剑派肯定是被人从小像是公主一样地供着，地位很高才对吧？”

碧晴空轻轻地摇摇头：“你只说对了一半。我在碧游剑派的地位虽然很高，但我的童年相比于你，实在强不了哪去。生而金丹境对一个女子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儿。如果有机会让我选的话，我绝对不会选这种经历。”

见凌铮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碧晴空声音变得有些冷：“我生下来虽然是金丹境，但我娘却因为我的出生，被活生生地抽成了一具干尸。因为我娘本就是碧游剑派中的一个婢女，被掌教酒醉之后玷污，才有了我，所以，我虽然是掌教的女儿，但地位之所以很高，只是因为我生下来就是金丹境。”

凌铮脸上出现了惊色。

“从小，我就被碧游剑派的一群老头子当成怪物一样研究，每天吃不知道是什么的丹药和一系列奇花异草。”碧晴空握紧了手中的酒杯：“那种东西吃多了的后果，就是肉身生长的速度比较快，才十一岁的时候，我就已经像是个成年女子。”

“我的那位父亲，也就是碧游剑派的上一代掌教，见我出落得还算不错，就想试试和一个生而金丹境的女子欢好，会不会让他的修为大增。”

凌铮听了这话手一哆嗦，手中的酒杯差点扔出去。

“没错，他就是想玷污自己的女儿。”碧晴空也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但他小看我了，在马上就要做那件事儿的时候，也就是在他最放松的时候，我一剑毁掉了他的元婴。之后将他剁成了肉酱。”

“说起来，我和你之前见到的梁玉箫所经历的事情差不多，但我没她那么惨。”碧晴空道：“从那以后，我就不再以真面目示人，而碧游剑派中的人，因为根本就摸不清我的底，也就不敢轻举妄动。”

“呵呵，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之所以一直都留在碧游剑派，是因为我娘的坟在那里。因为守着我娘的坟，我会感觉自己在家，即便我一直都没有拿碧游剑派当成我的家。”

凌铮望着碧晴空那张惨白的脸，心中一时间复杂万千。他一直以为自己够惨，现在看来，无论是碧晴空，还是之前的梁玉箫，甚至是与凌铮关系很好的孔玄，窦笔，项雪锋，张太炎，云天远，宁千鹤等人，经历恐怕都不一般。

“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凌铮笑着给碧晴空倒了一杯酒，自己也满上，之后举起了酒杯：“反正我一直觉得，老天让我们活到现在，肯定是有他的理由。我们既然都已经经历过了那种很惨的事情，就说明我们有活下去，并且活得更好的资格。来来来，为了我们能活到现在并且相遇，干一个！”

碧晴空听凌铮说完这番话，盯着他看了很久。

很久很久，久到凌铮都感觉有些尴尬，想将酒杯放下。

之后，碧晴空端起了酒杯，与凌铮轻轻地一碰，笑道：“这回拿我当你朋友了吗？”

“当然。”

凌铮点头喝了那杯酒，笑得很是灿烂：“以后吃喝我包，丹药管够，另外，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别总这么板着这么一张死人脸。乍一看的话，真的像是个母夜叉，你是不知道，我头一次见你的时候，还有些诧异，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丑的人……”

“砰！”

一声大响，凌铮被碧晴空一拳头轰飞出了酒馆，在大街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轨迹，灰头土脸的样子很是狼狈。

没等凌铮爬起来，碧晴空便已经到了凌铮面前，蹲下身轻笑道：“别以为当了我的朋友就可以口无遮拦，以后我如果再从你嘴里听见母夜叉三个字，我会撕烂你的嘴！”

说完，碧晴空起身，转头走向了客栈。

因为是背对着凌铮，凌铮没看见此刻的碧晴空笑得很是灿烂，谁看了都要惊艳。

被碧晴空一拳打得鼻青脸肿的凌铮只感觉眼前金星乱闪，慢慢爬起来之后，望着碧晴空的背影，心道女人心海底针的说法真他娘的不假。

他只能心中狂骂碧晴空是个母夜叉，声音大了，难保不会被母夜叉听见，再来一拳。

酒馆老板走到了凌铮身边，笑着道：“道友，酒钱还没结，而且酒馆的墙被您给撞坏了，三十块五品灵玉。”

凌铮脸色发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