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的一个话题正是在某个马拓队里那个被拖行了尽百里而存活下来的人:“哦!就是他么,听说金掌鞭认为他根本就坚持不到这里,好几天前就断了他的口粮了。”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妈子经过人群朝着女奴的方向走去。
老妈子的身后跟着两个大茶壶,一高一矮,高的沉默少语,矮子身形略胖善于阿于奉承,紧忙接话道:“那也是他命不好,平白要遭这许多的罪,若是像我们兄弟这般被您这样的大善人买走做个下人,那才是天大的福气。”说着晃动着手里的折扇替老妈子扇风。
“嘻嘻。。就你会说话,难怪就你这熊样的能招呼得那些官人们多撒钱财。”这一记马屁拍的老妈子十分受用,轻笑着挑选起姑娘来,女奴像见到了瘟神一般纷纷躲避,她们知道一旦被这位选去做了姑娘,那真是生不如死。
奴隶的买卖一直进行到了下午日落时分,被剩下来的大概很难出手,许多马拓队长便开始打包兜售,此时便会有一些出苦力的活计轮到他们的头上,或是开山筑石或是结队打猎,最可怕的是有些黑暗法师专拿人体做实验,那真真的是有去无回。
被挑选的奴隶越来越少,天棚依旧静静的躺在角落里,蓬松的头发该不住脸上的污泥,干瘪的嘴唇紫中透着惨白,双目无神的仰望初升的繁星,身上的碎布挡不住夜晚稍显刺骨的风,还有破伤后的浓血渗透出来。
金掌鞭已经彻底放弃了这最后一件货物,事实上像天棚这样的即便是白送恐怕都没人肯要,干脆丢下不管任其自生自灭也就是了。
两个扫街的老头看见天棚都吓了一跳,仔细端详了好半响才确定这是个活人,就这么丢在这里肯定是不行,带回去调养也不可能,几经商议最后决定将他抬到宋员外家的门口,富祸生死就看他的造化了。
一经决定,两个老头便将手里的扫帚木柄拼了一个简易的单架,将天棚架起来后向北走了大概半个多时辰,最后在一处油漆已经斑驳,门庭冷清的大宅子的门前站住了脚跟。
将天棚放在门槛处还找来了街边的破布替他盖在身上,一个老者叹息道:“唉。。看样子他是很难挨过今晚了。”
另一个老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这就是他的命,也许就此死了才是最好的结果,我们救他实在是造孽呢。”
二老摇晃着身形蹒跚离开,月光下只剩这具冰冷的驱壳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没有人知道在他的眼中完全是另一个世界,他的亲人朋友似乎全身是血骨断筋离的在眼前游荡,耳边尽是凄惨的呼嚎,两滴泪水顺着额头的发丝滴落在地,却溅不出半点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