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里安低沉着头看着地面,还有周围的扭曲血肉,最终迈动了脚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去博一把,反正现在已经毫无退路了,而且就算是出去了,艾德里安估计亚尔维斯和杜萨克很可能根本就打不过转生之后的西蒙,如果自己可以想办法开启那副画的话,那么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艾德里安的靴子拖动着粘稠的血液在空气中发出难听的声响,他每走一步都在感觉自己的双脚有鲜血流失出去,尽管他努力控制自己的血液,但是这样做的效果只是稍微延迟血液的流逝而已,根本无法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他现在已经被困在这个巨大的血肉牢笼里,想要出去,那么就需要计算好每一步。
油画之上的黑色水晶周围的纹路发出破碎的声响,蜘蛛网一般的纹路在瞬间又扩大了一圈。
深黑的水晶忽然破碎了一片,沿着这破碎的棱角空气之中又传来一阵莫名的波动,艾德里安感觉自己脚下的血液在沿着某种纹路在不断的推进。墙壁上那些大张着的嘴唇的声音终于慢慢的变得清楚,最后变成震耳欲聋的喊叫。
它们原来一直在叫的只有四个字,那就是“弗拉迪文”。
艾德里安在之前的场景里似乎听说过秃顶女人提到这个名字,那是将她锁进镜子中的人。
对了,镜子,艾德里安莫名其妙想到了什么,他忽然转身来到左边找到了那副破碎的镜子。
镜子的整个镜面已经完全破碎,只有一块不大遗落在血液之中被艾德里安捞了起来,做完这些,他感到自己的血液又流逝了不少。
整个房间的血液已经蔓延到了艾德里安的膝盖,鲜血的流逝速度比上之前又要快了许多。
艾德里安将碎片扣在手心,然后加快速度走向油画的下方。
十二边形的水晶依旧在崩溃着,又一声炸响声,十二边形的三个角炸碎,一片银色的液体从水晶之下流出来,沿着周围的蜘蛛网纹路进行扩散。
画布上的纹路一点点点的扩散,像是有深黑的笔触在勾勒,而在这些细黑的纹路之后,银色的液体沿着细黑的纹路铺成。
一幅扭曲的图形逐渐的在画布上逐渐的成形,首先是额头,然后是眼睛,鼻子,脸颊,银色的液体最终几乎铺满了整个画布,一张巨大的银色人脸跃然其上。人脸紧闭着眼睛,没有嘴巴,只能从轮廓依稀的看出是个女人。
“你看到了。”墙上密布的嘴巴同时张开,吐出的话语汇聚在一起最终形成一股震耳欲聋的吼叫,银色的人脸陡然睁开眼睛,两个深黑的空洞在她的眼中形成,孔洞中似乎没有一丝光线。
“什么。”艾德里安压低着身子,全身的肌肉绷紧,随时准备出击,这一路来他已经遇到了太多的危险,这让他对于危险有格外敏感的认识。
他忽然感到自己的腿一紧,一股压迫的感觉从皮肤上传来,他低下头看去发现自己的双腿正被两只血红的大手抓住。艾德里安试着扭动身躯试图挣脱,但是紧接着更多的血红色大手将他的双腿抓住,他像一只虫子,被抓进了牢笼。
血红色的沼泽之中,一根扭曲的藤蔓缓缓的从血海之中升起,无数抓住艾德里安的大手就像是一团妖艳的血红色花苞紧紧的簇拥在一起。艾德里安不断的上升,直到到了可以和油画平视的高度。
银色人脸没有嘴的脸部抽动着,一阵诡异的扭曲沿着银色的液体游走,就像有什么虫子在脸庞底下游走一样,她空洞的眼睛里似乎有两团漩涡在成形。
“是什么,当然是我之前的记忆。欧弟尼家的小子用借口欺骗让我来镇压这洛尔塔涅之墙,自己却一个人跑了,亏得我这么信任他。”一阵浓重的叹息声从无数的嘴巴中传来,艾德里安感觉到空气中一股诡异的波动在侵袭,这些波动不断的在灌输着某种意念。
是类似催眠的术法么,艾德里安心中冷笑,这招可对灵能者用处不大。不过艾德里安并没有揭破,在不清楚敌人的状况下暴露的越少对自己越有利。至于面前这个女人说信任欧弟尼家的那位法师,艾德里安一个字都不相信,她当时估计也有打算灭口,只能说是她手慢被人抢先了而已。
“之后符拉提被西蒙,好像是那叫这个名字,他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还一心以为认为自己多么的好运发现了灵境的寄生体。用这困住我的晶石作为灵能的核心灌注灵魂,多亏他馈赠的灵魂,我才得以复苏了一些意识。”女人自顾自的说着,她好像孤独了太久急需要倾诉似得,喋喋不休的开始说了起来。
“在这之前,我可是已经被困了数千年,要不是绝对不能放弃的仇恨,恐怕我早就化作了一团单纯的灵魂流质了吧。我还真应该感谢我的老伙伴,弗拉迪文。”女人说道这里嘲讽的笑了起来,她的笑声从小到大,渐渐震荡的整个血海都波涛汹涌了起来,一层层的血肉炸裂更多的鲜血融入了血海之中,鲜红的海面暴起一个个细小的漩涡就像是一只只血红的眼睛。
艾德里安双手捂着耳朵,冷静的看着眼前的诡异人脸,她表现的力量虽然及不上西蒙,但是她的能量波动依旧强大的令人心悸,这一路走来艾德里安似乎从来没遇上什么羸弱的敌人,任何一个人都强大的非人,这个世界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高手。
“你想要我做什么。”艾德里抬起眼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人脸,很明显这个找上他绝对是有理由的,但是到底是什么理由,艾德里安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