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纹酒馆再次恢复了宁静,被屠戮的尸体已经被抬了出去交给底下的人处理,染血的地毯也已经被抽了出去,光洁的地面上依稀可见被兵器砸出的坑洞。除此之外屋子里还特别换了张崭新的长桌,泡了两杯红茶,袅袅的热气随着烛光的摇曳盘旋将米洛兹和黑衣人各自隔开在桌子的两边。
一切都好像都恢复了原样,除了空气中那依然没有消散的血腥味以及米洛兹手下仇视的眼神。
米洛兹和艾德里安对桌而坐,飘摇的烛光在两者之间不断的抖动,投射在墙壁上的阴影被兀自的拉伸扭曲就像一张恶魔岛脸孔。
现场的气氛非常的诡异,明明之前还是生死相搏的两个人现在却像是两个相识已久的老朋友一样坐在一起,桌子上冒着热气的红茶飘荡着袅袅的热气,但是米洛兹再也没有闲心像寻常那样抿上一口继而观看自己舞女的火辣表演——这本来是酒馆最寻常的活动之一,他现在所能做的只有小心翼翼的试探着眼前的这位不知从何处冒出的奥术师。
“之前,是我有所怠慢,大师。”米洛兹勉强的露出一个笑容,眼睛却撇向坐在艾德里安身旁的里尔卡多,藏在他的瞳孔深处的憎恨很明显能让人发觉。
“不过对于什么人说什么话是我的原则,相信您一定能明白我的苦衷,我们无意冒犯于您,只是里尔卡多并没有告知我们您高贵的身份,我们之间才有所误会,但是这误会也不是无可调节的,之前的事情是我们的错。”
米洛兹这番话说的非常的恭敬,左右都脱不开一个“您”字,平日里那些被奎瑟因逼的家破人亡的人恐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位“米洛兹大人”会如此的低声下气的去恭迎一个人,至少那位被斩断手臂的肥胖商人看不到了,因为他早已经在之前战斗的波及中被砍成了几段,现在恐怕早已被米洛兹的手下扔到了那个无人知道的角落和泥土做伴了。
强者有强者的特权,无论弱者以何种理由争辩这都是无法否认的事实,公平只存在于对等的平面上。
“里尔卡多是我的朋友,是我要求他领我来这儿。”艾德里安将眼睛藏在黑袍的阴影之下看着面前的米洛兹,他当然明白米洛兹对于里尔卡多的厌恶,只是他现在并没有打算和里尔卡多翻脸,所以他依旧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那就是我的错了,我还从来不知道我的手下什么时候有了大师您这样的朋友。”米洛兹握住红茶的玻璃杯语气缓慢的说道,他的指节突出,双眼斜乜着站在艾德里安一旁的里尔卡多,手下隐藏的力量似乎随时都会将杯子捏碎。
“只是在路上刚刚认识而已。”面对米洛兹的话里尔卡多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就闭上了眼,似乎根本懒得搭理他。
“你不要太嚣张。”米洛兹身旁的佩苏恩一翻手中的武器就准备冲出去,他们奎瑟因什么时候让一个叛徒在自己眼前如此嚣张过,向来都是他们站在话语的制高点。可是他的身形尚未离开一步,忽然感觉自己的肚子一痛接着整个人就飞了出去摔倒在地。
“对不起,我的手下有些放肆了。”米洛兹深吸了一口气向艾德里安到了个歉,他用手帕擦了擦被红茶溅湿的手歉意的行了个礼,在得到艾德里安没关系的回复之后他立刻将脸一板向身后还残余的组织成员说道“把佩苏恩给我带下去,别扫了大师的兴致。”
佩苏恩咬了咬牙站了起来,迎面而来的几个成员正准备将他带下去的时候他却一把甩开。
“我自己会走。”低沉而又压抑的语气传来,佩苏恩明白米洛兹的意思,面对这位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奥术大师他们这些毫无胜算,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是拖妥协,除非他们能联系到更高层的人来处理。这本来是很简单的事情,佩苏恩明白,他也清楚,可是他偏偏不喜欢这种受人摆布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难受的像是吃了苍蝇一样。
佩苏恩摇摇晃晃的身形走出了大门,寒风再次将烛光吹动。
艾德里安看着眼前的一幕,他感觉非常的有意思,习惯于摆布他人的命运的人接收到同样的命运时也是同样的嘴脸,在他们掌控别人命运,逼迫的别人家破人亡的时候是不是也曾经思考过这样的问题。
“好了,一切都结束。”米洛兹尽量舒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语气平换下来“现在让我们来谈谈我们的交易,尊敬的约尔曼冈德大师。”
“很好,我能感觉到你的诚意。”艾德里安双手相交抵在自己的额头上“实际上我这次来主要有两件事情,也不是什么大的事情,我想作为奎瑟因的代言人你一定可以满足我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