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子很麻利的解开了程志忠的上衣扣子,余乐震惊了。程志忠的身上满是伤疤,用体无完肤来形容,一点儿也不夸张。
这是一个真正经历过生死,经历过战火洗礼的男人。其中一道伤疤向蜈蚣一样趴在程志忠的胸上。
冷雪和橡子,一点儿也不感到吃惊,程雪儿也显得很坦然,显然他们以前都见过程志忠这些光荣的伤疤,英雄的印记。
余乐手起针落,在程志忠的膻中,天池,神封,天池,巨阙,幽门,梁门,太乙,天枢上一路扎了下去,运起指泉法,顺着钢针将体内的热流缓缓导入了程志忠的体内。
余乐这种针灸的方式是他独有的,最大的疗效不仅仅在于针灸,而是在于这套指泉法产生的热血,疏通人体的经络,让血液快速流遍全身。不过这针灸太耗费体力,余乐的额头已经出现了细细的汗珠子,这远比和人大战三百回合费劲儿的多。施针完毕,余乐松了口气,摸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子,回头就看见冷雪端着煎好的中药,走了进来。
“药来了!”冷雪皱着眉头,一副相当难受,臭而不可闻也的样子,也不知道余乐开的什么狗屁方子,用的什么特殊的药,这中药的味道实在是太令人难受了。
程雪儿接过冷雪手中的药,用勺子缓缓舀起深褐色的汤汁儿,瘪着小嘴唇,晃动着脑袋在上面轻轻吹了口气,浓浓的中药味儿,肆意侵蚀着大家的嗅觉,她在唇边小试了一下药的温度,缓缓的喂入了程志忠的嘴里。
这是那个平时大大咧咧的程雪儿么?是那个整天将键盘敲得震天响,和游戏奋战,不关心人间烟火的程雪儿么?原来这小女人照顾人倒还真有一套,这是余乐这家伙以前没有发现的。
换做别人,一定享受不到这种待遇。亲情的力量实在是太伟大了。
这可伶的程雪儿都还不知道,她的母亲已然不在了。如若程雪儿知道了溺爱她的母亲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了,而且还是尸骨无存悲壮的哪一种死法,会怎么样呢?
余乐不敢猜想,也不愿意在别人的痛苦上妄自猜测,胡思乱想。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失去至亲。余乐不知道这一天还会被隐瞒多久。余乐推着冷雪和橡子,指了指外边,示意大家走出去,不要影响她们父女俩。
“老爸,把这药喝了,余乐说你很快就会醒过来。等你醒过来了,我们就一起去看老妈。我看的出来,老妈还是很喜欢你了,至今仍然深深的爱着你。我说老爸,你就不能改改你这大男人的臭脾气,来哄哄我老妈吗?哪怕说说谎话,给她一点儿期望,也是好的,你怎么就不能呢?”程雪儿将冷雪煎好的中药,一勺一勺的给程志忠喂了下去,放下药碗,扯了些纸巾擦了一下程志忠嘴角滑下的药汁儿。
这场面还真是令人感动啊,余乐甚至都想痛哭一场。
“老爸,我打电话叫老妈过来看你!”程雪儿拿出了手机,拨了个电话,电话的那头却传来了阵阵忙音: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老妈在搞什么鬼?怎么可以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关机?真是有点儿过分!
程雪儿又将电话打到了公司,公司的秘书告诉程雪儿,她老妈出去旅行去了,她们现在也不知道董事长的行踪。
老妈还真是会享受,旅行还搞的这么神秘,莫不是老妈和人幽会去了?有可能,绝对有可能!
程雪儿暗自猜想了一会儿,便留下了语音:老妈,我在老爸这里,他已经昏迷了一个月,你听到留言之后,过来看一下老爸,行么?
程雪儿有些懊恼的将手机摔在了床上,狠狠的道:“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大人心里在想什么?明明深爱着对方,却故意老死不相往来,都将对方弄得遍体鳞伤,还顾左右而言他的说着阳春白雪的虚伪和伪善。一个傻瓜的女人,一个热血的牛人,我都不知道说你们什么好……”
程雪儿抓着程志忠的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沉沉的睡了过去。
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将程雪儿惊醒了。程志忠经过余乐的针灸,又喝了余乐的中药,开始有了反应,程雪儿一边大叫,一边掉整了一下床的高度。
“余乐!你快过来,我老爸开始咳嗽了!余乐……”
整栋楼房传来程雪儿高八度还带转音的尖叫,直接刺穿了所有人的耳膜,不亚于地震波带来的震撼。
余乐听到程雪儿的尖叫,翻身下床,飞奔了过来。与余乐一起而来的还有冷雪和橡子,她们也听到了程雪儿的尖叫。
余乐知道是针灸的作用和药效开始发作,急忙扶起程志忠,运气真气,将体内的热流再次导入了程志忠的体内。
程雪儿,冷雪和橡子端站一边,静静的看着余乐,没有说话。
须臾,程志忠喷出了一口淤血。
“啊?怎么会这样?”程雪儿失口惊叫了起来,瞬间眼泪倾泻而出,颤声道:“老爸,你别吓我啊?”
深黑色的血液在白色的床单上,格外的醒目,吓坏了所有的人,除了余乐之外。就在程雪儿惊叫的这会儿功夫,程志忠又喷出了几口淤血。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