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旗帜上,只有一个大大的“战”字。那个战字,张牙舞爪,仿佛一头怪兽,要跃出择人而噬一般,令人一见之下便心旌动摇。
“宗门有令!”那大汉傲立营地中央,仿佛亘古就已经存在的高山一般,放声大吼:“幽梦大泽兽潮即将爆发,所有弟子,立刻撤回宗门!”
连军山不由一愣,自己还想着今日进入幽梦大泽猎杀些猛兽,检验一下自身实力,岂知宗门竟然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这位……”连军山上前一步,向着那大汉恭敬行礼,刚想张口说话,却被那大汉一声暴喝给堵了回去。
“宗门律令,没有半分动摇回旋余地!”那大汉瞥着连军山,神情高傲:“你是想留下参战?不行,立刻给我乖乖的回去!”
连军山瞠目结舌,这大汉说话干脆利落,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一炷香时间!”那大汉却是再不理会连军山,将手中大旗往地上一掷,手臂粗的旗杆,顿时深入低下数尺,稳稳的立在原地:“一炷香之后,所有人立刻出发,此地由战堂接管。”
连军山默默无语,不过想想又立刻释然。如今他初得突破,正是需要奠定基础之时,回到宗门之中,也正是潜心修练的好机会。
生死之间固然有大机缘、大领悟,但是潜心修练,却也是一种精神的磨练。所以,连军山没有再坚持,反正他也没什么可收拾的,索性就这样出去,跟着队伍回转宗门。
当连军山再次见到那恢弘高大的山门时,心中盘旋万千思绪。初出山门,抱着的几乎是必死之心,如今回转山门,虽然没有什么惊人的成就,但也算是有了本质的变化。
回到自己的居所,连军山再不外出,而是紧闭门扉静心修练。他有太多的感悟需要澄净心思,去思索理解。更重要的,是基础剑技的练习。
他现在越来越感觉到了基础剑技的重要。任何一个剑技,都是各种基础剑技的组合,只是融合了特定的剑气运转路线,形成了独特的杀伤力。但是,若是基础剑技练习不到家,那么剑技自然也就歪歪扭扭的变形,就算有剑气的爆发,其杀伤力也是有限。
万丈高楼平地起,基础却是最重要的。
每日,连军山除了修练真气,感悟那日在沼泽中的明悟、钻研功法,就是在挥汗如雨的练习基础剑技。如此十余日下来,不知为何,总是感觉少了些什么。
随后,连军山才恍然,原来……少了铁毓莟。往日里,这个小妮子总是一有空便跑来,如今却是一次都未曾见到。
不过,作为内门弟子,不得传召,他却是不能进入真传弟子的区域,虽然心中担忧,也无法可想。
生活中一个最大的变化,连军山也察觉到了,那就是往日那些动辄挑衅羞辱自己的人,却是一个都不见了。虽然鄙夷的白眼依然,但是主动前来挑衅的人,却是一个也不曾见到。
这到底是怎么了?连军山茫然不知。不过,他也懒得理会这些,反正他只一心修练,若是再有前来聒噪的,打过去便是!
薛霸,不就是一个榜样?
缓缓收势,将练习用剑放到一旁。看看日头,已经到了中天,该是午膳时分了。连军山胡乱擦了擦汗,披上长衫向膳堂出发。
一进膳堂,连军山就感觉到了不同。
这十余日,连军山每次进膳堂,虽然不再和以前一样,会惹来围攻羞辱,但是那嗡嗡的嘲讽和鄙夷的白眼,却是怎么也少不了的。
但是,今天连军山却发现,整个膳堂一片的寂静。
“连师弟。”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连军山刚刚迈入膳堂的脚,一下顿在了原地。
往日的一切,又要再现?连军山心中冷笑一声,却是打定了主意,所有的羞辱,打回去!所有的欺压,打回去!
面容冷峻,连军山转眼望去,却发现那个温文尔雅中透着精悍之气的,不是赵彦魁又是谁?
“赵师兄有何指教?”连军山负手而立,似笑非笑,看着赵彦魁道。
“你去了幽梦大泽?”赵彦魁答非所问,轻声道,双眼却如鹰隼一般盯着连军山。
“是啊。怎么,莫非还要向赵师兄报备批准?”连军山哈哈大笑起来。
连军山的话,立刻激起了一阵的骚动,几乎所有人都对连军山怒目而视,更有冲动的已经站了起来高声喝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