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烈摇了摇头:“我觉得这里更自在一些。”说着,却是递了一个皮囊过来:“来一口?我们武罡宗特有的雪里红哦!”
连军山也不客气,接过来灌了一大口,只觉一股火线从咽喉燃烧到了胃里,整个身子一下就如着了火一般,不禁赞叹一声:“好酒!这才是男人该喝的酒。”
鄢烈眼睛一亮,只喜得抓耳挠腮:“好!好!好!”
两人对视一眼,虽然结识只是倾盖,却有说不出的投缘。
一对男儿挺立如枪,笑声如潮!
“我看你修为……”笑声良久方歇,鄢烈看着连军山,不由说话有些迟疑。
“我也不清楚自己的修为等级,按照宗门的测试的话,也就是初晋剑仆吧。而且我修练的功法……比较特殊。我宗门长老,说是上古一位什么体修流传下来的。”连军山从没测试过自己的等级,虽然和鄢烈一见如故,却也不会傻傻的就把剑匣抛出去。
鄢烈一愣,随即眼中爆出了无尽神彩:“当真?”
一个初晋级的剑仆,奔行三百里,击杀近百剑侍,这叫鄢烈不由为之神驰魄往。
“这有什么好撒谎的。”连军山白了他一眼,劈手夺过皮囊,仰头灌了一大口,舒服的叹了口气。
“我八岁便进入了武罡宗,习练不辍,到如今已经整整十二年了。”鄢烈看着连军山:“虽然修练到了剑侠,但是……”
连军山看到了鄢烈眼中的不满——那是对懒惰的不满。见此,连军山不由狂笑起来:“我是个资质为飘摇的废材。”
鄢烈眼神不变,只是静静的看着连军山。
“一年前,我所在的村子卧虎垭,被一夜之间夷为平地,整个村子只有我和我家妹子铁毓莟活了下来。托铁毓莟的福,她乃是完美资质,又蒙万剑宗的长老收入门下,这才进入了万剑宗。”连军山看着滔滔赤水,仿佛在说和自己无关的事,“这位长老,只保我一世平安,故而给了我一个内门弟子身份。”
鄢烈却是对万剑宗多有了解,不由叹息起来。一个飘摇资质的废物进入内门,那自然就是养老了——虽然连军山才十七岁。
“没有积分,我什么都学不到。”连军山却忽然豪气大发:“可是,几个月前,我无意中得到了一份修练功法!”
鄢烈不由动容。
几个月,资质还是飘摇,却能……想到这里,鄢烈的眼中满是震撼。
“虽然很有些纷扰,可是……我辈只有奋勇向前,一力斩杀!”连军山面色从容,语气平静,说出的话,却叫鄢烈一下兴奋了起来。
“我先前见你修为低下,还以为你惰于修练,心中很是有些不屑。后来看你说到村子被毁,居然毫无悲戚之色,更以为你是凉薄之辈。如今,我才知道,你已经悟了啊!”鄢烈看向连军山的眼中充满了兴奋喜悦的光。
“既踏上修练之路,自当逍遥!”连军山挺身傲立,声音如同洪钟大吕一般响起。“若天压我、地拘我,便打碎这天、打碎这地!修练之路,何人生来便高高在上?若是畏惧强敌,退缩不前,那何日才能踏上巅峰,锋刃闪耀?我资质不佳,却有机缘踏入修练途。那么,只需去做!我努力,我继续努力!或许运气不好,最后依旧失败,但运气却不归我管,我要做的,就是努力、努力,咬紧牙关的努力!敌强我弱,奈何?就算敌人强大无比,盖世无敌,我也要上前去,哪怕只溅他一脸血,哪怕只吐他一口唾沫!我绝不死于绝望畏惧,绝不死于怯懦不为!”
当日顿悟的一席话,连军山此时更加的深有所感,一一道来。
“天地间何曾有生来高高在上?若是这天压我、地拘我,那我便打碎这天、这地!既已踏上修练之道,便要逍遥快意!”鄢烈悠然神往,和连军山同声长吟。
“就当如此!”鄢烈眼中充满神往,半晌才忽然转头:“你我结为兄弟!”
语气中没有请求,更没有强迫,仿佛便该如此一般。
连军山大笑起来:“大哥!”
鄢烈也是一声大笑:“兄弟!”
两人坐下,鄢烈随手掏出肉干之类:“今后有什么打算?那些家伙……我看不会善罢甘休。”至于其中谁是谁非,他才懒得理会!
他瞧连军山对眼了,便是兄弟。那么,兄弟对了,就是对了,兄弟错了,也是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