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退,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了。那侏儒竟然停止了攻击。
其实不是那侏儒停止了攻击,而是从屋子上方落下了一张大网,大网遮掩了大半个房间。
如果要往后退,夺门而出,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他看得出来门外有更厉害的埋伏。
无论他怎么躲,只要被这张大网罩住,他就成了网中的鱼,再也逃不出去。
唐奥运这一刹那间只想到一件事:
究竟这张网是“振新堂”一早伏下的,还是“兄弟盟”出了内奸?
他不退、不闪、不躲、不挣扎。
他只进。
一掠身,就蹿入纱帐内。
他的身形本来还是疾退的,但突然间就变成前掠,疾退与前掠之间,身法的变化就似优美的歌词与歌谱之间配合得天衣无缝。
最险之地往往最安全。
房间已全成了一张大网,可是床还是床。
他决定要抢入床上!
他才到床前,郭山豹的拳头已然迎面打到!
上击脸门,挟风雷之声,唐奥运正要抵挡,就在这时,被窝里的侏儒,把那弱小女子一扔,往唐奥运身上推了过来。
唐奥运堪堪避过郭山豹的双拳,但那女子已撞到了他身前!
唐奥运一皱眉,伸手扶住那女子。
那女子身无寸缕,正是我见犹怜,唐奥运这一触手,心神一震,就在这刹那间,那女子身子一震,不但溢出了令唐奥运心荡神飞的乳浪,还射出了一点寒芒。
女子身上赤.条,这寒芒从何而来?
头发上。
那女子一震之间,早系在秀发上的匕首便刺向唐奥运。
他下手再不容情,三面受敌,不能退,只能硬拼。此刻已容不得他在容情。
一掌横砍在那女子额上,那将女子仰身劈倒在床上。
郭山豹和那侏儒都是大吃一惊。唐奥运的身手已经大大出乎二人意料之外。
然而唐奥运已在网里。
鱼在网里的命运是什么?
野兽在陷阱里的命运是什么?
唐奥运在网里的命运是什么?
唐奥运静静在网里。
他没有挣扎。
他静静地看着他的敌人。
落网并不等于失败。
就算败了也不等于死。
唐奥运现在只苦思一件事:
“振新堂”的人是怎么知道他会来偷袭郭山豹的?
如果这局面并非“兄弟盟”的设计,只要自己能活回去,就必须要告诉柴少云,“振新堂”的实力决不可轻视!
唐奥运在网里的眼神,就像一头狼,一头落入陷阱里,自知已无希望但仍静待扑击将要捕杀它的人。
这种眼神使一向胆大气傲的郭山豹,心里也有点发毛。
幸亏这头狼已在网中。
如果万一有一天,跟它同处于一张网中或一个绝地里,就实在是比死还可怕的事。
想到这里,郭山豹几乎要激灵地的打个冷战。
那侏儒却用力磨牙,发出尖锐而刺耳的声音道:“我们田飞哥算准你们一定会来骚扰豹哥,早在这儿设下天罗地网,恭候你入网,还有一个姓毛的,大概是怕死不敢来了吧?”
唐奥运没有相应,心中暗忖:听来,毛丰源那儿似乎较安全一些。
郭山豹向那侏儒道:“矮子,你刚被选为十二堂主的候选人,就有这般出色的表现,可喜可贺!”
那侏儒听郭山豹这么一说,立马慌忙道:“全仗豹哥栽培。”
这句话对郭山豹而言,显然十分中听,所以他哈哈一笑,道:“也怪你小子运气好,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不然你小子想上位,估计还得等上两年。”他指了指网中的唐奥运道:“你说这人该拿来怎么办的好?”
矮子阿谀地笑道:“反正他已落到豹哥手里,您高兴把他怎么办就怎么办!”
郭山豹倒有点心悸。敌人虽在网中,总不比死了的人安全。当下便道:“大哥和田飞几时才会过来?”
矮子道:“据报柴少云今天会带座下‘四大金刚’全面扑袭我们地盘的一些产业,他们都要在家坐镇,予以迎头痛击!”
郭山豹仰天大笑道:“好!好!看姓柴的王八蛋能横行到几时?!”他向矮子吩咐道:“叫外面埋伏的弟兄撤哨子,把这厮先绑起来带走再说!”
矮子即道:“是。”走到门口,只听几句说话的声音,接着便是数十对脚步迅速移走的声音。
看来“振新堂”在这儿布下的,少说也有五六十人,显然是志在必得。
郭山豹仰面盯了唐奥运几眼,洋洋得意地道:“看你飞得上天?大爷今儿可要好好地整治你!”
唐奥运依然没有作声。
这时,两人走了进来。
只听矮子道:“已吩咐下去了,只留十名弟兄在这里,帮豹哥治理这小子,直到整的他站不起来为止。”
另外一个声音狞笑道:“是,我们保证整的这小子连爬都爬不起来!”
郭山豹道:“好了,这小子身手不弱。还是先将他捆起来再说。”
只听那人喝了一声,十名马仔跑了进来,有的站着,有的半蹲,有的手中拿着绑绳,全对准唐奥运。
矮子笑嘻嘻地道:“小子,你真不幸,居然落到了矮爷手中,矮爷一会一定叫你生不如死。”
唐奥运道:“就凭你?”
矮子道:“怎么?你还不信?”
唐奥运长吸一口气,道:“你去死吧!”
他这句话一说完,矮子就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