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立即拔刀,望万千马上阻止。
他想透过“谈判”解决事情,当没有较大胜算的时候。
“你们想干什么?”
“我要知道你们匆匆忙忙地要去干什么勾当?”
“我们干什么,关你屁事?”
“我的屁当然不关你事,可是,你们说什么砍臂断指的残暴事儿,我却听了几句,你们要什么?到底要害谁?”
“又不是杀你害你,你老娘又不在我手里,你挑什么梁子!”
“好,那咱们就放手打一场,我们输了任由你,你们败了,就押去国民厅,好好审一审,要不然,给我实话实说!”
“这……”望万千还待说下去,可是却没有机会了。
“好!”只那么一句,已拔刀在手的陈东已出刀刺敌!战斗于是开始。
陈东拼的是王二牛,他净选大个的啃。
可是王二牛身上纵然伤痕累累,但也决不好啃。
王二牛跟他对敌,一反常态。
他只守不攻。
他闪开了陈东的第一刀。
也躲过了陈东第二刀。
又险险避过了陈东第三刀。
更在千钧一发间格开了陈东第四刀。
再在险过剃头的情形下让开了陈东的第五刀。
可是,第六刀又刺了过来。
王二牛退无可退。
避无可避。
他突然大喝了一声。
喝声来自他口里,但声音却自陈东背后炸起。
陈东马上分心,分神。
他立刻回身,回首。
王二牛就在这一瞬间出拳。出拳,不是打向陈东,而是直擂向陈东手上的刀锋去。
刀锋折,刀断。一寸一寸地断。一下子,就折裂到刀锷上去。刀锷也为之碎裂。
拳已直接打在陈东虎口上,虎口迸裂,腕脱臼,臂折,拳眼已到了陈东的胸口。
陡然停住,没打下去。
这一拳要真的打下去,只怕陈东就得变成一块人皮了。
陈东颓然闭目。
王二牛缓缓收拳,鼻子翘得老高。
陈东在这时候,对鼻孔朝天的敌手,大可有七种方式反攻、十一种方法挣出死角。
但他没那样做,因为他败了,败了就是败了。
愿赌服输。
他是光明正大的败了。
只要败得心服口服,他就一定服输。
因为他是陈东,不是赖皮,也不是泼皮。
一个自重的人不耍赖。
怕失败的人永不成功。
不怕失败的人就算失败了也是另一种成功。
望万千和方可飞的战斗却刚好相反:不是方可飞败了,而是望万千打从一开始就跑。
他一面飞舞短刀,务求把敌人逼得不敢近身,让他可以逃跑就好。
既然一百个男人里,顶多只有一个算得上是条好汉的,能当上条汉子他已心满意足,但万一当名汉子要付出太大的代价时,他当只耗子也不致自形鄙陋。
他舞起刀来,就像方圆丈八之内,生开了百来朵刀的莲花。
只不过,无论他旋舞运使得多快多劲,漫天都是刀影,但仍然是有空罅的。
只要有一丝空隙,方可飞就可以了。
至少,他的轻功就可以办到了。
望万千把短刀舞得正起劲,逃跑之意最是浓烈之际,突然,人影一闪,方可飞那张清亮的脸,几乎是跟他脸贴脸、鼻触鼻、嘴对嘴地黏在一起。
他唬了一跳。
那就像他自己的脐眼里忽然突出了一条蝎子尾巴一般不可思议。
就在这一瞬间,方可飞至少有十七八种方法可以把他放倒。
可是方可飞一样也用不上。
因为他没学过。
他一样也使不出来。
因为他不会使。
他一蹿就蹿入了望万千的死门去,可惜,他的武功却远不如他的轻功好。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瞪着望万千。
问题是:如果他不出手解决望万千,在这样极近的距离下,敌人就会反过来收拾他。
这一下,他好比只想调皮地逮着个机会,抓住机头机尾,威风那么一阵子,可是,不意整个人撞着了机身,机会大于他本身的实力,要是吃不下,只怕就兜不住了。
怎么办?
怎么好?
方可飞一时间什么也不能做。
他也什么都不做。
他只是往望万千的脸上吹了一口气。
然后他就说:“你完了。”
说了这句话,他干脆负手而立,好像当望万千是一个只剩下一条鼻毛未死的活死人。
望万千完全无法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