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的尘土从村子中扬起,遮天蔽日,如万马奔腾朝段義二人涌来。那震天的杀声,便是来自这灰尘中。
“娘的,这些家伙不是发疯了吧?”小银惊异道。
段義和古霏霜亦是面面相觑,皆是一般震惊与疑惑。
他们敢发誓,这是一生中,见过的最诡异的场面。
六七百名村民,男女老幼,穿着各色服装,扬着锹子、锄头等清一色农具,脸上满是愤怒,口中吼着,“杀了这群马贼!”如长江大浪一般冲来,结果就为了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和一个十五六的少女……
为了两个人,如此大动干戈,似乎也太过滑稽了。
愤怒的人群冲到跟前,终于发现事出诡异,生生的刹住了脚。
村民们用诧异的目光打量着二人,似乎在想怎么就两个小娃娃,马贼呢?马贼,可不是说有马就算马贼,更何况,其中还有一头瘦弱的毛驴。
“族长,就两个娃,哪有马贼?”
“族长,您也太敏感了,不过是听到了马蹄声,就说有马贼。这下可好,把我们大风村的脸都丢光了!”
“狗东西,你还敢埋怨老子了是不?刚才就属你跑的最快,叫得最起劲!咋的,你还敢顶嘴!”只听哎哟一声惨叫,像是刚才那人被踢了一脚,而后便见人群中拨出一人,却是个慈眉善目,五十多岁的老头。他讪讪一笑,“小伙子,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你们,还不快将锄头放下!”
村民们齐声干笑,将“武器”背在身后,脸颊羞红。
“大风村,我看是大疯村还差不多……”小银没好气道,“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出来吓什么人!”
便在此时,古霏霜退了段義一把,后者只得道,“老人家,我们两……两兄弟是路过此地,想在此借宿一晚。”
老头诧异的瞧了二人好一会儿,才道,“小伙儿子,你们路上没有遇到危险么?”
段義心想,“除了古霏霜引来的追兵,哪有其他的危险。”于是摇了摇头。
老头松了口气,道,“你们两个运气真是太好了,鬼门关走了一遭都不知道。好了,虚惊一场,大伙儿回去休息吧。”
村民们闻言,齐齐松了口气,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各自招呼着回家了去。不一会儿,六七百人走得一干二净,只剩下那老头和一个七八岁的小子。段義和古霏霜心下更是疑惑,但也明白事出有异。不过别人不说,段義自然也不好问。
“虎子,带两位大哥哥回家先歇着,爷爷还有事一会儿就回来。”老头吩咐了一句,亦匆匆离去。
那小男孩,也就是虎子,道,“大哥哥,大姐姐,我们走吧。”
“咦,这小孩好贼的眼光,一眼就瞧出了小丫头的身份。嘿嘿,想必将来长大了又是一个祸害一方的主。只可惜,不能接受我小银的亲身指导,否则前途不可限量,哈哈哈……”小银又是诧异,又是大笑。
段義亦是惊异,暗呼小屁孩厉害。
古霏霜更是吓了一跳,道,“臭小子,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是大哥哥!”
虎子嘿嘿一笑道,“大姐姐,你就不要骗我啦。村里的那些大姐姐们,没你好看,脸蛋也没你白,也没有大姐姐身上香。”
“呃……你娘的,你小子是****转世么,观察得这么仔细。”小银也被虎子打败了。至于段義更是莫说,恶汗不已。
不过古霏霜很是受用,虽然只是一个小孩的夸赞,她依旧喜不自禁。又朝段義示威性的瞪了两眼,似乎在说,“你还没有一个小孩识货。”而后才笑道,“虎子真乖,不过姐姐的秘密可不能告诉别人。”
虎子嘿嘿一笑道,“大姐姐就放心吧,就是我喜欢的二丫我也不说。”
咣当,二人摔在地上……
虎子的爷爷是村中族长,住在村东头。一路上古霏霜似乎甚是好奇,问东问西。这也难怪,她一个富家小姐,这乡野间的东西,段義见了十七年,她却十分好奇。而那虎子人小鬼大,也是话痨,二人一问一答,喜笑颜开。
突然,虎子见段義一直不说话,好奇道,“大哥哥,大姐姐是你媳妇儿么?”
“小东西,真是啥也敢问!”小银笑骂道。
古霏霜俏脸红彤彤如苹果,娇嗔道,“小屁孩,不要胡说。他……他才不是哩。”
段義也赶紧出来辟谣,道,“不是。”
虎子嘿嘿一笑,不可置否,将二人领到家中。看得出来,族长家境不错,住处乃是一处小院,陈设也颇有章法,比一般农家自然要好得多。虎子将二人招呼到客厅坐下,又奉上茶水。
古霏霜最是耐不住寂寞,不一会儿好奇心又起,问道,“虎子,姐姐问你,村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大家这么紧张?”
虎子闻言,小脸上再也没有了方才活泼,转而换上一副惊惧之色。好半晌,他才沉声道,“大哥哥,大姐姐,你们不知道,从前这里方圆百里安定祥和。半个月前,不知从哪来了一群马贼,到处祸害乡亲们。附近好几个村中都遭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