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淡淡的星光,只见领头那狼骑早已奔出三里多地,如一条魅影,不片刻便消失不见。原来古霏霜方才那一击,并未杀死那狼骑,而被后者避开了要害。但古霏霜进阶三重天之后傲慢轻敌,以为对方必死无疑,又不曾细查。
那狼骑趁着她不注意,策动坐骑逃了去。他的坐骑脚步轻盈,过地无声,速度又快极,竟瞒过了古霏霜。待得白马示警,但为时已晚。白马虽然神骏,却也鞭长莫及。
如这等事,与实力无关,纯粹是江湖经验问题。
古霏霜很是气恼,生气的踢着地上石头,把他们当成懊恼发泄的出口。忽的她想起这些狼骑尚未其他小队,顿时想,“这些家伙好生可恶,本姑娘正好将他们一网打尽!嘻嘻,到时候臭段義见到本姑娘的功绩,定要惊得目瞪口呆!”
她越想越高兴,甚至看见了段義吃惊的神色,当即不再犹豫,翻身上的白马,朝刚才狼骑遁去之处继续追击。
这一追,数十里。那狼骑虽然迅捷无比,但白马更是速度奇快。而且地面潮湿,狼骑不可避免的在地上留下痕迹。古霏霜循着踪迹,任那狼骑如何狡猾,竟然逃脱不得。
说来也活该那狼骑倒霉,他逃出五六十里之后,自以为已经将古霏霜甩掉。他重伤之体,难以支持,便朝最近的据点逃窜。古霏霜正好顺藤摸瓜,又剿灭了一个小队狼骑。
逃命那狼骑此时方才如梦初醒,大骇不已,顾不得伤痛,继续逃窜。
于是乎,古霏霜便如附骨之疽追击了上百里,前前后后又剿灭了两股狼骑。算起来,已经有四十多人死在她的手上。不过她也是愈来愈心惊,这些狼骑小队,皆是二重天以上修为的高手,由一名二重天巅峰高手带队,实力极强,寻常人抵挡不住。
追了一夜,她虽然杀了不少人,但真元亦是极大,身子疲惫不堪。
似这等情况,最明智的当是及时遁走,静养休息。但她被那狼骑欺骗,很是恼怒,一味穷追不舍,大有不杀之誓不罢休的势头。
又追了大半日,那狼骑东弯西拐,四处乱窜,越走越偏僻,人迹全无。
到得傍晚时分,古霏霜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只见四周怪石嶙峋,荒草满目,到处都是参天古树。不远处,有一座石头荒山,光秃秃的,寸草不生。那荒山虽不极高,但地势陡峭,刀砍斧削一般,极难上去。
此时太阳已然下山,四野凉风习习,竟有一股阴森之气,令人遍体生寒。此等阴测测的环境,又独自一人,便是男子也心生惧意,更何况是古霏霜一个姑娘家。
她暗自吃惊,“糟了,这是什么鬼地方!”她这时才恍然觉醒,追得太远,恐被敌人埋伏。
顿时,一股凉气油然而生,自脚底直冲发梢。就连白马似乎也感受到了诡秘的气氛,啾啾低鸣。
这时,疯狂逃窜的那狼骑忽然在荒山脚下一片密林前停下。只见他脸色苍白到了极点,神色痛苦,显然是重伤加之一路逃命颠簸,伤势加剧,更加难受。
他回过头来,啐了一口,骂道,“臭小子,你有本事就和老子进林子里来!”
古霏霜大怒,但也不笨,冷笑道,“你怎的不逃了?难道这林子里有你的同党不成?”
“哼,怎么,你怕了!”那狼骑讥讽一笑,很是不屑。
古霏霜俏脸冰寒,但也瞧出此处非是善地。莫要杀人不成,反倒中计。心下有了退意,她冷冷一笑,道,“本来我是要取你狗命的!不过本少今天累了,先把你的狗头寄存两天,来日再取!去了!”
她猛地娇喝一声,白马立时会意,调转马头,便欲遁去。
然而进来容易出去难,为时晚矣。
只听得一声桀桀怪笑,如金属摩擦一般难听,突兀的响彻四野,“小娃子,你以为还走得了么!”
古霏霜大惊,来人的一串笑声中似乎蕴含了魔力,竟让她心神大震。而且此人能将一句话送的方圆数里之内人人闻得,更知其修为之深。她心下大骇,已然明白此人修为远超自己,哪敢停留,便欲仗着白马的脚力逃去。
却不想,笑声未绝,只听得漫山遍野,到处都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好不惊人。下一刻,环目四下,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狼骑,少说也有两三百之众,如铁桶一般将她团团围住。
她又惊又骇,自己便是三头六臂,也绝不可能杀出重围。立时,恐惧和绝望一起袭上心来,她更是无比后悔没有听段義的话一起行动。
然而如今说什么也晚了,她不愿在敌人面前示弱,极力摒除惧意,祭起八卦盘,娇喝道,“想要擒住本少,你们还没有那个本事!”
“哼,不知天高地厚!”只听那人冷笑一声,三百狼骑却并未围攻上来。
古霏霜本就怕对方一拥而上,那她便唯有力战而死。但听对方口气似乎要和自己单打独斗,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