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音波如有实质,一波接着一波从那口小钟中传来,向四面八方荡散。音波中自有一种能够惑人心神的力量,立时影响人的心神,产生幻觉,迷失在幻境中。
仅仅在那霎那间,村民们瞬间心神失守,双目失去了神光,空洞洞一片。他们便如茫然无知的婴儿,似木桩一般一动不动。
就连段義也瞬间失神,眼前竟然浮现出从前与金萱儿温馨的一幕幕。
那是一种奇幻的力量,能够让你沉迷在美好中,无法自拔。
见众人被幻音迷惑,领头那狼骑狰狞狂笑,“你们这群蠢货,真的以为能逃得掉么?”
话音未落,他猛地加大真元注入,小钟响得更加激烈。众人浑身皆是一震,仿佛着魔一般。与此同时,一股股黑气从小钟中逸出,化作一缕缕青烟,钻入众人七窍之中。
当吸进黑气的刹那,所有人的眼珠子变成漆黑一片。那种黑不同于正常人,连白眼珠都是乌黑。整个眼球便如一道黑洞,夺人神舍。
“哈哈哈,过来,过来吧……哈哈哈……”领头狼骑不住大笑呼唤。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月色下,只见两百余名村民们如着魔一般,眸子变得漆黑,迈着僵硬的步子,朝那狼骑走去。这种情景,就仿佛一头恶狼在前长着血盆大口,而绵羊们竟然心甘情愿的前赴后继上前送死。
阴森的气氛笼罩全场,令人遍体生寒。
不片刻,村民们一个个走到那狼骑之后,自动列成整齐的方阵,仿佛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一般。这还不算完,就连那些藏在地道中的孩子、女人也纷纷走出地道,来到狼骑之后。
“哼,你们以为有段義这小子撑腰就可以高枕无忧么?”望着眼前整齐的方队,领头那狼骑得意冷笑,全然不顾村民们已经被他控制心神,根本听不见他说了些什么。
片刻间,原地只剩下段義一人了。
“嘿嘿,这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领头狼骑狂笑道,“段義,老子抓住了你,便是再死几十名狼骑也是大功一件!”
想不到段義的命竟然如此值钱,只可惜段義双目焕散,显然是听不见了。
“哼,这小子抵抗力倒是挺强!”领头狼骑冷冷一笑,将小钟催到极致,一束束黑气从段義七窍中钻入。
顿时,段義浑身抽搐,仿佛经历着巨大的痛苦,神色更加茫然。终于,当段義的眸子抹去最后一点神芒,化作空洞的漆黑时,领头那狼骑大喜道,“嘿,大功告成!段義,小子滚过来,给老子磕头叫爷爷!”
见段義被制服,他得意忘形。段義令他折损了全部手下,又伤了他,他心中是何等怨恨。只可惜,他情知不能杀了段義,但好好折磨一番,却必能大享其乐。
念及此,他心中涌起一股残忍的暴虐,不住摇动小钟,控制段義。
段義一步步走了过来,来到他的跟前。
仇人就在眼前,他残忍的笑了,“快点,跪下!”
能够让刚才还“英雄盖世”的敌人,立马变成“狗熊”跪伏在你的面前,那当时何等爽快。
更加令人兴奋的是,段義微微的屈腿,真的就要跪下!
“哈哈哈,老子让你狂,还是被踩在脚下!”他面容扭曲,居高临下,抬起腿,就要往段義头上踩去。
突然,异变陡生!
只听段義一声冷笑,银弓两端倏地生出两道长刺,幻出两道光影,他就觉双腿剧痛,不由得发出凄厉的惨叫!
“啊!我的腿,我的腿!”他这才见,两只脚掌被刺穿两道血窟窿。鲜血汩汩而下,痛楚刺痛神经,他在坐骑上疯狂挣扎。
“蠢货!你不知道我主人的凝神心法是一切魔音幻境的克星么?你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小银瞧着他,眼中分明写满了“白痴”二字,极是不屑。
当领头狼骑催动小钟之时,段義便已瞧出其乃一件能惑人心神的厉害法器。果然,小钟不但以音波控制人,发出的黑气更是厉害。段義一眼就瞧出这是魔门功法,但又明显与金萱儿的金铃幻音不同。
他立时想起金萱儿说过魔门分为三大派,一为魃族,一为天魔宗,一为玄魔宗。他灵机一动,故意装作被控制样子,想要看看这些狼骑到底是魔门哪一宗人,到底有什么阴谋。却哪想,此人欲借机羞辱自己,他自然不能再装下去了。
段義冷然道,“你到底是魔教哪一宗的人?”
领头狼骑大骇不已,惊呼道,“怎么可能,摄魂钟怎么可能控制不了你!不可能,绝不可能!”
原来狼骑小队的领头人都有这样一口摄魂钟,以之控制村民们的心神,令他们“心甘情愿”被抓走。而那些牲畜,灵智更不如人类,自然毫无疑问被控制。他们每次劫掠村中,都不曾有丝毫痕迹,主要是摄魂钟的魔力;二来便是他们只在深夜行动,其时人们正熟睡,根本毫无防备。
如大风村这般早就设下陷阱,又有段義这等高手不受摄魂钟影响那是从未有过的。
无往不利的“神器”失灵,他的惊惧可想而知。
这时,小银道,“主人,你不给他点厉害看看,他是不会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