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娇喝不可谓不大,直震得道旁树林嗡嗡作响,群鸟惊飞。段義师徒二人固然诧异万分,李堇儿亦是受了惊吓,就连小毛驴亦昂昂直叫。
能有这幅嗓门,刁蛮古怪的,自非古霏霜莫属。
只见她其中白马,从道旁树林中冲了出来,俏脸冰寒,目光却死死盯着段義身后之人。
李堇儿似乎也发现了她,怯怯的从段義背后望了她一眼,又迅速缩了回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切不过顷刻间,师徒二人兀自愕然,尚未反应过来。
“嘿嘿,古丫头一来,又有一番二女争夫的好戏上演。主人,你又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不过你不要担心,小银自会来搭救你的。”小银哈哈笑道。
只不过他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怕是不会好心“搭救”了。当然幸灾乐祸的并不止小银,还有为老不尊,忍俊不禁的墨竹笛。
段義暗喝了小银一声,这才有些不自然道,“霏霜,你怎么来了?”
古霏霜怒气不减,冷笑道,“怎么,嫌我碍事了是不是?”
其实也怪不得古霏霜发怒。原来她得知段義要淬炼经脉,心中放心不下。于是在秋猎队伍前行之时,偷偷溜了出来,赶回来看段義。却不想,眼见就要到了,忽见天空雷鸣电闪,更有诡异的黑白闪电。
她情知此天象定是段義引来,后又听得一声巨响,生怕段義出什么危险,便马不停蹄的奔来。而此时,段義师徒亦准备离去。古霏霜远见段義无事,芳心总算落定,忽的又生主意,要给段義一个惊喜。
于是她躲在树林之中,暗自窃喜,想象中段義见到自己当是怎样一副表情。她一颗芳心全系在段義身上,却不想段義与一妙龄女子同骑,更神色亲昵。
如此一来,她如何受得了,才有了这一幕。
段義虽不明其中细节,但亦猜了个七七八八。他为李堇儿的事兀自神伤,心神大乱,凝神心法发挥不出一成威力,竟然不曾觉察古霏霜的到来。而墨竹笛修为之高,绝不可能无所察觉。
他瞬间明白过来,回过头去,狠狠瞪着墨竹笛,目光欲吃人。
“嘿嘿,为老不尊,我就知道墨竹笛这臭老头不是好鸟。”小银冷笑不已。
墨竹笛被段義盯得浑身发毛,只得讪讪一笑,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古往今来,师父被徒儿吓成这样,他倒也算是第一人了。只不过段義显然不信他,目中怒火更盛。墨竹笛被逼无奈,只得硬着头皮道,“古丫头,你误会啦。嘿,这个……她,嘿,臭小子,都是你惹得****债,为师如何解释的了!”
他支支吾吾,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反而更伤古霏霜的心。
古霏霜立时便泣不成声,道,“你们师徒都不是好人!好……我……我走!”言罢,竟然策马离去。
墨竹笛大呼冤枉,喊道,“哎,冤有头债有……”只可惜,在段義凌厉的眼神下,“主”字却再也说不出口。
“主人,快追吧!”小银长叹一声,满是无奈,“他娘的,这叫什么事!”
“哥哥,她为什么哭?”李堇儿很是不解,问道。
段義淡然道,“没事。”
言罢,策动小毛驴,追了出去。古霏霜的白马乃是天下闻名的天马,神骏异常,速度自是不说。但段義的小毛驴,瘦弱不堪,驮着两人,竟然丝毫不满,不一会儿竟追上来。
古霏霜见段義追来,倒也芳心暗喜,脸上却怒容不减,暗自却令白马放慢速度。
如此一来,焉有追不上的道理。
“哼,你还追来作甚?”古霏霜佯怒道,“有她陪着不就行了。”
段義神色淡然,道,“霏霜,有些事情你不明白。从前的事,我也不想多说。可是你瞧她现下这幅摸样,我心中的苦楚又有谁人知?”
“哎,悲催的主人,黯淡的人生,何时才是尽头。”小银兀自长叹,颇有些悲天悯人的意味。
这时,李堇儿怯怯道,“哥哥,她……她这么凶,我怕。”她虽然神志不清,但见古霏霜发怒,早已吓坏了。
古霏霜一愣,显然明白段義与李堇儿过往定然是纠缠不清。可眼见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变成这般模样,心中亦是不忍。立时,她心中怒气倒是消了大半,道,“不会是你始乱终弃,坏了人家名节吧?”
小银大呼冤枉,“我主人用情专一,如今动情的也不过一、二、三、四个女子,何来始乱终弃只说。更何况,从来都是这些个女人伤我主人。再说,我小银号称正直君子,决不允许我主人乱来的。”
段義听得头冒黑线,恨不得扇小银两耳光。不过打小银是不可能了,只得道,“你觉得可能么?”
古霏霜不过是随口说说,自然不怀疑。
便此时,墨竹笛亦恰时赶了上来。他座下黑马啾啾直吐白气,似乎在抗议他催的太急。墨竹笛“幽怨”的瞪了段義一眼,道,“臭小子,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只可惜“师父”二字尚未出口,忽见段義杀人般的眼神,吓得了回去,改口道,“嘿嘿,今天天气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