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黑暗的小屋里充斥着腐朽的气息，笼罩在各处。微薄的月光从破旧的窗户里透进，使得厚厚的灰尘清晰可见。破败的小屋四壁都是裂缝，估计一场暴雨就能够将其彻底摧毁。小屋的一角搁置一张陈旧的香案，散落着几根零星的香烛。旁边的香炉上还插着几根燃尽残缺的烛根。

小屋另一角的地上垫着一张破烂的蒲团，上面坐着一个佝偻的身影，只是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其面庞，再加上光线的昏暗，只能吃力的借助几丝难得的光线从几根白发中看出那应该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

沙哑而低沉的声音自老人口中传出，听着觉得有那么的一些毛骨悚然的感觉。刚进门的一个少年将门掩住，把手中的竹篮放到一旁。似乎对一切都早已习惯，径直走到香案前点燃了一根红烛，屋子里略微明亮了一点。

“今晚还是先练习引气？”少年盘腿坐下，两手垂放到膝间，问道。

“自从悟气锻体之后，现在已经三年了吧？”老人没有回答，像是问话，也似乎是自言自语。

少年不明就里，不过还是老实答道：“三年零两个月。”

“原来又过了三年了……”老人沉寂下来，少年也不打断老人的遐想，小屋又沉寂下来。

“这个拿去。”老人扔出一本小册，地面上溅起一阵灰尘。

少年露出一丝欣喜，迫不及待的翻开小册，昏暗的光线丝毫没有影响少年的心情，一页一页的翻看起来。小屋里只剩下少年窸窣的翻书声。

小册上的字是手写的，字很好看，也很清秀，还有一种洒脱的感觉。

“写这本小册的人应该也和这字差不多吧。”少年忍不住偷偷扭头看了一眼老人，老人闭目假寐，似乎并没有注意、也或许是懒得理会那窥伺的目光。

半晌，沙哑的声音再次传出，“都记住了吧。”

“嗯。”少年站起身，走到香案前，小册对准烛光，很快化为灰烬。

“你可以回去了。”

“嗯？”少年略微一愣，“今晚不修习阵法了？”在少年的印象里，几年来好像是第一次老人放话不让他修习阵法。

“今晚回去好好休息，明晚你不用这么早来，把刚才记住的背熟了，明晚子时再来找我。”老人只说了这么一句。

少年也熟知老人的习性，点点头把竹篮里的东西放下，提上空篮子轻轻打开门，再掩门而去。

冬季的夜晚十分的寒冷，没有繁星，孤寂的冷月独悬夜空，清寒的银辉洒满了一地。

一天已经过去，离今夜子时还有半个时辰，少年再次推开了小屋的门。他知道老人不喜欢等待，每一次都是提前。

小屋还是一成不变，只是那道佝偻的身影已不知去向。

“跟我走。”不知何时一道身影出现在少年身后。

少年跟在老人身后，老人好像很久没有走过路一般，颤颤巍巍的身子似乎一阵风就会将其撂倒，但是他每一步落地又显得那么坚定。

少年静静的跟在老人身后，他知道老人不会害他，即使这个夜晚显得那么的诡异他也不怕。

几经婉转，二人来到一口水潭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