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虫我在十二年前见过,它们成群而来,蜂拥而至,宫里的守卫只要被它们扎到一下就无法反抗,然后就被成群成群的蚀骨虫淹没。”
“群虫过后,除了漫天黄沙,什么都不剩。”弥蛮地话中不时夹杂着一声低泣,这对她来说定是一次极为恐怖且极其不愿意回忆的过去。
王天龙也惨白着脸瘫坐在地上,耳朵听着,眼睛已经放空,似乎已经想象到铁木城的守卫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吞噬,然后黑色的虫群如一**染了墨汁的海浪,将所有的人都卷了进去,没吐出一根骨头。
“只用了一个晚上,一个晚上,所有人在悄声无息中全军覆没,而我和父皇则是被群虫包围,逼在房中无法踏出半步。”
“那个人……那个人从虫中走来,要求我父亲将沙族的一统大权交出。”弥蛮颤抖地更加剧烈,声音已经有些嘶哑。
张三自然已经从她的话中确认了她的身份,突然觉得他们有些残忍,让一个人忆起如此痛苦的过去,后面的事儿他们也猜到了,必然就是夺权篡位的桥段。
“父皇考虑到我的安危,就答应了,但是也提出了要求,必须杀死这些虫的虫母。”
“他似乎也曾听说过这种古虫,叫蚀骨化沙,可以吞噬万物,然后在体内将吞噬的东西化作飞沙,分泌出来,据说是沙神开辟沙域的时候培养的虫类,只需要有一只母虫,就可以繁殖出千千万万,但是它们的弱点也在于母虫。”
“传说当年沙神不断地扩大沙漠的领域,遭到了外陆和内陆所有势力的一致抗议,于是在将沙漠范围扩大到外陆的三分之一之后,在抗议联盟的监督下,亲手封印了那只母虫。”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被封印如此之久的母虫竟然落到了那人的手里,用来作为篡权夺位伤害无辜的利器。”弥蛮此时已经将捂着脸的双手放下,低着头,手指在沙间轻划,一只更像模像样的蚀骨化沙虫,跃然沙上。
张三等人就在一边静静地听着,虽然弥蛮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在这种安静的环境,却能字字清晰地落入他们耳中,他们也不想打扰她,深怕再扰乱了她的思绪。
“那男人做不到,他答应封印那只母虫,虽然不知道他会使用什么手段,不过他也提出了他的要求,我的父皇,必须死。”
“我还记得父皇那天离开的眼神,我还记得他依然决然跟着那个人离开的背影,若是我知道他是去赴死,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拦着。”
弥蛮的眼中突然充满了愧疚,泪水再一次无法抑制的喷涌而出,那毕竟是血脉相连的父女之情啊。
齐瑾瑶忍不住将小手拍上了她的肩膀安慰着说,“不是你的错,那时候你还小吧,根本做不了这么多,你能好好的活到现在,已经是最对得起你父皇泉下之灵的事了。”
“那现在再次出现这什么蚀骨什么化沙虫,那一定是那个人做的手脚了?难道那次他根本没有封印母虫,还是再次又放了出来?没道理啊,他想得到的都已经得到了,为什么还要再放出来呢。”
张三有些焦虑的挠挠头,这可不仅仅是沙漠里的事儿,这虫要是越来越多从沙漠里爬出去,可是会影响到人类社会的,铁木城不就是一个最好的案例。
“我想起来了。”王天龙突然也开始颤抖着身体,双唇止不住地发抖,脸色比刚才还要白上几分,“十二年前,铁木城曾经接到过一个大单子,运送了当时城中库存的一半多铁木运往沙漠。”
“我们运到沙漠后,这批铁木就给一批沙人接管了,难……难道……”王天龙的双目骤地瞪大,难道就是那一次大型交易给铁木城带来了无妄之灾?
整件事情好像都被串在了一起,但是在最为关键的地方还是有所缺失。
比如说,那笔大单子,要这么铁木运往沙漠有何用处?是用来养虫还是和封印有关?
母虫究竟在哪里?为什么应该已经消失的蚀骨化沙虫会再次出现?
张三他们似乎已经拨开了层层迷雾,就差最后再吹一口气,将余下的烟雾吹散。
“若是你们想知道,可以去问一个人。”弥蛮似乎已经从刚才的悲伤之中恢复了过来,幽幽地叹了口气,轻轻地将画着蚀骨虫的黄沙抹平,似乎是在抚平自己心口的伤痛。
“你说他?”众人瞬间明白弥蛮话中所指,若说现在所有事里,要找到一个最接近真相的人,那也就只有他了,现任的沙皇。
“算了算了,这事儿还远,总觉得这人没来由地十分诡异,再说吧。”这么一个靠着虫子篡权夺位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相处的家伙,一个阴冷的男人模样已经出现在了张三的想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