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朗浑身颤抖,身边的人是一位戴着红色十字袖套的女兵一把拉着南明朗,往前跑去。
两人就那样拉着,搀扶着往前跑去。
战争就意味着杀戮,意味着死亡。
眼前是仓皇撤离的士兵,伤患,还有那些倒下的尸体,红色的血腥味和泥土的味道就那样充斥着,南明朗不知道眼前这一切究竟是做梦,还是幻觉,他现在脑子里没有任何想法,就那样拉着身边的人往前跑。
……
也不知道究竟跑了多久,南明朗筋疲力竭地倒在地上,在没有一丝力气,那些阵地上的枪声渐远,但是死亡的气息却并没有远离。
林子里没有了那些炮弹,往这边撤离的人瘫坐在地上的,有战士还在检查武器枪械,有的则是帮忙照料伤患。南明朗就坐在地上,接着恐惧感就那样彻底控制住了他的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颤抖,浑身发冷,额头出着冷汗。
“你,你松开……”
女兵甩开南明朗的手,往另外一边的伤患跑去,死亡的哀嚎声在这一刻才出现。
南明朗望着眼前这一切,面前的这二十多号人,衣衫褴褛,一张张脸又脏又黑,身上还多是伤痕绷带,根本就看不出来谁还是谁,在南明朗看着这一切的时候,目光和身边的一位断臂缠着绷带的士兵四目相对,目光相遇,南明朗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形容那眼神,但是他认为他的眼神应该和面前的目光一样。
恐惧,带着对着死亡的恐惧,对活着的庆幸,还有什么南明朗就不知道了。
他是谁?
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体验生活?
为什么会是这样?
南明朗颤抖着身子,慢慢蜷缩,紧紧抱住自己,眼前浮现着那些惨烈的画面,刺刀就那样刺入,红色的鲜血,白色的皮肉,尸体一般出现,炸弹炸飞的断臂,肢体……
一定是做梦,一定是做梦?
南明朗脑子里思绪不断,恐惧过后的心有余悸,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惊心动魄。
身边的断臂战士递给南明朗一水壶,没有说话。
南明朗望着断臂战士,没有动,接着过了很久,才颤抖着伸出了手,接过那水壶,安静的喘息声带着劫后余生的红色血腥味,幸存者就那样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什么名字?
南明朗抬头,布满血痕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满是泪水,哑着嗓子,没有说话。
“你哭什么?哪里受伤了吗?”
女兵不过十五六岁,和南明朗一般大,穿着破旧的军装,脸上也满是泥土,看着南明朗脸上的伤口,说道:“你怎么不说话?”
还不等南明朗说话,另外一位小战士鼻子里面突然流出血来,那血是黑色的,接着就是吐血,大口大口地吐着,吐出来黑色的血块,可还不等医生赶过去,那小战士就死了。
南明朗望着眼前这一切,浑身冰冷。
死了,真的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