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点到就够了,她与霍家毕竟初初接触,还有很长的时间进行较量和磨合,说得多了,反而不妙。
这里吃了会儿茶,殷昱便就进来接她告辞了。
杨氏仍然与罗氏秦氏送了他们到中门,殷昱骑马,谢琬则上了马车。
回到府里,殷昱一面让她侍候着更衣,一面道:“老太太与你说什么了?”
谢琬帮他把袍子褪下来,挑了身枣红色的常服给他披上,说道:“老太太让你我搬到国公府去住。”
殷昱任她理着衣领,笑道:“你肯定没答应。”
谢琬笑了下,替他帮荷包挂好,说道:“老太太让我劝你,而且,让你三日内给她回复。”
殷昱笑容敛回去,看着她,点了点头:“这事我来办。”
“当然是交给你。”谢琬踮脚轻拍了拍他的脸颊。然后道,“还有啊,你帮我打听打听这次五城兵马司里跟曾密竞争这后军营经历司经历的都有谁?把名单给我。”
殷昱摸摸被她拍过的脸蛋,走过来,“办好了有没有奖赏?”
谢琬笑着道:“可以请你去凤祥社看戏,包吃包玩包买东西。”
殷昱扑过来:“还要包生孩子!”
杨氏送走了谢琬,回房独坐了会儿,也让人把霍世聪给请了进来。
她说道:“广恩伯府这几个月与咱们家关系怎样?”
霍世聪想了想道:“没什么往来,我记得昱儿成亲时曾家也没去,不过是让人捎了份贺仪。”见妻子神情凝重,不由道:“怎么了?”
杨氏把谢琬先前的话跟他说了,然后道:“这曾密只怕是有别的打算。
“他们曾家如今也就他一个在朝堂里的,他如今说话比他们世子爷都管用,听说广恩伯也听他的,若是他跟谢荣他们走得近,那就等于整个广恩伯府都投靠了季振元他们,这样一来,与他们有着姻亲的永庆伯府,南阳候府,只怕都会被影响。”
霍世聪听闻,神色也自如不起来了,如今府里人脉和社交的事多数是他们夫妇在处理,霍老夫人只管中馈,护国公则因为身兼要务,这些事压根没空处理,那么如果因为曾密投靠季振元而导致几家勋贵府都因此往那边站了队,那回头护国公定要找他问责了。
“那你有什么主意?”杨氏的娘家父亲曾经在中书省任过职,幼时常把女儿们当男儿教养,不但教其读书认字,还教会其许多家国大道理。所以很多时候,霍世聪也会听取夫人的意见。
杨氏道:“还是得先去查查,看看曾密是不是有这个意向。如果有的话,那咱们自然要防止季振元把他调进后军营。”
霍世聪停步想了想,点点头。
谢琬撒了颗火种在杨氏这里,自然也会盯着这边的动静。而她最好的消息来源就是殷昱,所以连让人盯护国公府都已经免了。
霍家人没把她当自己人这是一定的,可她也没觉得这样有多憋屈。
相对于这些没用的情意,能不能把面前力量借助起来办她自己的事情才是要紧。霍家人既防着她,那她也只能这样不着痕迹地在杨氏面前撒火种,霍家的目的是防着曾家联络其他勋贵倒向季振元,她的目的与之相似,但她有更明确更细致的目标,便是斩断曾密与谢荣的往来。
殷昱翌日下晌回来的时候,把名单给了她。
原来跟曾密争这个职位的有好几个,南城副指挥使马云,西城指挥史谭泰,然后西城副指挥史莫诉江,这三个人都是勋贵子弟。马云是定远候府的嫡孙,谭泰是平信候的次子,莫诉言则是会阳伯的长孙。这里头就数曾密的背景最弱,也难怪他会想出来走谢荣这条路的法子了。
“今儿我听说鲁国公准备造册往宫中请赏,曾密在功名薄上排在了倒数第三,这是你的主意吧?”殷昱一面看邢珠她们摆碗筷,一面与谢琬道。“曾密越是没有机会,则越是会在谢荣这边下死功夫,你这是要把曾密往死里逼?”
谢琬亲手给他添了汤,喂他喝了口,说道:“这可不是我的主意,我只不过在世子夫人面前说了说曾密要借谢荣往上爬而已。没想到夫人这么快就行动起来。再说我也没想把曾密怎么样啊,他要在谢荣身上下功夫是他的事,我只知道我不能让谢荣多了他做助力。好喝吗?”
“好喝。”殷昱点点头,接了碗过来,也喂她喝了口,然后道:“漕运的案子大理寺有新进展了。他们锁定了工部郎中郭奉。我们在沧州码头的那几天里,郭奉也正好奉命去天津办事,他有去沧州的时间和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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