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奎尔将神龛紧紧的搂在怀里,任凭恶灵的啃食,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久到他已经麻木了疼痛,久到他已经忘记了挣扎,恶灵慢慢的平静下来,吃饱喝足的恶灵不再啃食阿奎尔,他血肉模糊的身体在神龛的作用下缓缓的愈合。石门内是一片的平静。
石室的毛毡上,祭司虔诚的跪在那里祈祷,她能感觉到,被囚禁的恶灵已经安静下来,没有继续的冲撞石门的咒语,这让她暂时的松了一口气。
阿奎尔的祭献,让满足的恶灵可以安静的待上一千年,石门上的诅咒,可以继续守候石门一千年,两千年之后,将由她亲自再一次的封印不安分的恶灵,这是她看到的未来,只是,她始终无法看到,那时的祭品是什么样子。睡梦中的楮楚不安的皱眉,她要用自己的身体来祭献吗?
阿奎尔在黑暗中摸索爬行,不知道爬了多久,磨破的手掌和膝盖在神龛的作用下愈合,又被他磨破,他终于看到久违的太阳,他爬出了石头的缝隙,向着阳光展开了双手。
阿奎尔用破碎的衣服将神龛包好,贴身藏着,慢慢的走出这片原始的丛林,可以进食野味让他的身体慢慢恢复了正常,他也感觉到自己的不正常,他开始厌恶光和热,他开始喜欢生食和嗜血,他的身体发生变化,比以前更强大。
他昼伏夜出,终于走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因为要远行,他不得不白天出门买一些东西,他用兜帽遮住大半张脸,不让人看出他的异常。
集市上萧条,传言是和汉人打败仗的消息,阿雪的祭献并没有改变战争的结局,阿奎尔摇摇头,他相中了一匹黑马,在他的手覆在马上的时候,马却受惊的逃跑。
疯狂飞奔的马匹,伤到了路人,损坏了路边的货摊,阿奎尔几乎是飘着追了上去,他拉住马的缰绳,后背用力的顶上去,马被顶的甩在地上,阿奎尔的力道过大,马的身体瞬间被鲜血染红了,血液刺激了他的神经,他甚至不顾大庭广众之下,扑到马的身旁,温热的血液吸进了他的口中,让他五脏六腑舒服的忍不住叹息。
“怪物啊!”被他从马蹄下救起的老汉不但没有感激,反而尖叫着逃开。
尖叫声拉回了阿奎尔的神智,他看到拿着铁锨扫帚擀面杖的人向着他冲过来,口中喊着“怪物”。
阿奎尔苦笑,他真的成了怪物了,祭司大人,你未免太恶劣了一点吧,以后的两千年,我要怎么办。
看着进在咫尺的人,阿奎尔怒吼一声,爆发出的气旋逼的众人齐齐的后退一步,这个功夫,阿奎尔衣袖一挥已经飘出了很远。
他逃一样的离开,虽然要杀死追击他的人易如反掌,但他没有这么做。他走在寂静无人的小路上,先去找紫灵吧,那个叫阿骋的男人,好像是来自鲁国,那么他只要一路向东就好了。
很久很久之后,阿奎尔后悔过当时的决定,如果他能再快一点,紫灵或许可以活的更久一些,如果他一开始就没有去找紫灵,他会一直以为紫灵的选择会是幸福的结局,可一切都是他的假设,他终于明白,祭司大人是睿智的,她说过:其实紫灵能在这里祭献神灵,对紫灵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阿奎尔的心中终是不忍的。
光线刺痛了他的双眼,阿奎尔实在忍不住睁开了眼睛,他在一片山林之中,面前是浩淼的湖水,云映波光,水碧如蓝,岸上林木葱茏,花草芬芳,一个身穿白色t恤的男人坐在岸边,逆着光,似乎在沉思什么。
如此美好的地方,应该不会是地狱,但若说是天堂,未免太牵强一点。
男人听到身后的阿奎尔醒来的声音,回头看他的情况。
“池逸?你不会也死了吧?”人生最惊讶的事情,就是认为自己死掉的时候,看见了不死的存在。
池逸托着下巴,一副思考的架势:“恩,我上一次死的时候是两千多年以前了,虽然会有这么一天,但是目前我还没有找死的打算。”
“那好吧,我应该这么问,我为什么会活过来,我应该是死定了吧?”阿奎尔问道。
“你还有没做完的事情!”池逸淡淡的回答。
“是啊!”死了一次让他重新记起往日的记忆,他好像还有一个什么东西要交给一个什么人啊,“我让你保存的东西呢?”
“东西?我藏起来了!”池逸回答的理所当然。
“藏起来了?听你的语气我想找到不容易啊!”阿奎尔试探道。
“恩,就算你找到了,短时间内也拿不回来,对了,你不是说你死了东西就归我了吗?怎么突然想要回去?”池逸明白那个东西的重要性,他放在了一个万无一失的地方。
“啊,我们阿逸也动了凡心了,不过我死了吗?”阿奎尔问道。
池逸点头。